这一天的晚上,云翎静静地躺在床上,回想着这一天,先是早上诡异的噩梦,然后又是太子召见,最后又是奇怪的太子,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可有找不出什么端倪来,云翎在思考中渐渐入梦。
正值仲春,陵城的夜晚已经很久没有阴下来过了,狡黠的月色照在陵城的一砖一瓦上,为这个京城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白纱,城墙下,几只不知趣的老鼠“窸窸窣窣”的,在城墙下四处爬动,一会儿就爬进城里消失不见了。
第二天一早,陵城城中的方燚起床揉着眼睛,开门却看见门外长龙似的队伍,方燚吓得一跳,嘴中大喊一句:“什么情况!”随即匆匆开门,一刻也不敢耽误地挂上了“今日出诊”的牌子后,焦急地询问病人的病情。
“林小姐,你哪里不舒服?”
“方大夫,我今早起来后头就开始疼,还挺烧的,还有恶心犯呕。”
“应该是伤寒,开点药就好了。小德子,去给林姑娘抓点伤寒药。”
“哎,古少爷,您什么状况?”
“头晕眼花,咳嗽。”
“哦,是风寒。小德子,带古少爷取药。”
…………
卯时时分,皇宫宫门的两个侍卫小声地说:“哎,怎么回事?怎么还没人来上朝?”
“谁知道啊?”另一个侍卫呼吸越来越急促,然后眼前突然黑乎乎的一片,“啪”的一下就仰面翻了过去。
“李公公!怎么回事,上朝的人呢!”大明宫里,风泽看着空无一人的大殿一声怒吼,嘶哑的喉咙不停地在咳嗽。
“皇上息怒。奴才这就去查。”李公公也是纳闷了,自从风泽建国以来,从来没有出现过臣子不来上朝的事情,难道是要造反?
“末将参见皇上!”
“何事快说。”风泽发现来的人是东宫的侍卫,好奇心压制住了内心暴涨的怒火。
“回皇上,太子……太子他病倒了。”
整整一个上午,来就医的人都是患上了各种头痛,头晕,呕吐……
忙了一上午的方燚刚坐下扒了口饭,还没怎么咀嚼,一阵凉风吹来,方燚的四肢渐渐变得无力,头晕眼花的方燚打算起身去拿点风寒药,可刚刚站起来就“咚”的一声砸在了地板上。
“师傅,师傅……”听见响声的小德子冲了过来扶着方燚躺到床上。
小德子出了房门看了看门外依然不见尽头的队伍,脑海中一丝回忆闪过,早晨的所有病人都是头痛,呼吸急促,四肢无力,呕吐……小德子记得,他之前背过医术,书上记载了一种百年不遇的恶病——鼠疫,一旦爆发鼠疫,整个世界都将经历一次劫难,上一次的鼠疫记载还是在上一个时代毁灭过后的一千年……
“大家快回家,这是鼠疫,鼠疫来了,大家快回家!鼠疫,鼠疫,不要再传染了!”小德子吼出了最大的声音,一路从门口跑到街道上,一刻都不敢耽误地告诉人们这个消息。
“鼠疫,鼠疫,皇上,是鼠疫!”李公公发疯了似的跑进大明宫里告诉了风泽这个消息。
“快去找太医,快去!”百年不遇的鼠疫为什么会被自己遇到?为什么要他自己来背负这座大山?在鼠疫面前,世人根本就不可能赢得这场对决,风泽的心里慌了,他知道鼠疫有可怕,会死很多人的,整个世界的人也许都会死在这场灾难中,包括风泽他自己,还有他的女儿,他的儿子,他的妻子,他的臣民……
“云世子,文夫人。”李公公急促敲开了云翎的房门,喘着粗气对云翎说:“云世子,鼠疫来了,你们小心点,不要被传染了,我要去通知其他人了。”李公公慌忙提起袖角擦了一把额头的汗珠,然后迈着蹒跚的步伐就跑了出去。
世人皆知鼠疫的可怕,云翎又岂会不知道,他推开文锦的房门告诉她这个消息,正打算喝口热水,脑中突然闪过风若芷的影子,放下刚倒好的水就冲了出去。
玉淑殿到了,云翎不顾下人的阻拦,直接进了大殿,看见坐在铜镜面前的风若芷,心里暗暗舒了口气,擦干鼻尖细密的汗珠才走到风若芷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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