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会有客人前来,你也认识的。”在回国公府的马车上,柴靖远斜斜地靠在座位上,半眯着眼睛对丽娘道。
“我也认识的客人?”丽娘不免好奇,能在国公府算得上客人,而且还是她也认识的人,她还真想不出来会是谁,“是谁?”她问。
柴靖远淡淡一眼扫过来,“一会儿见到你便知他是谁了。”
丽娘沉默,不再多问,马车片刻后便到了国公府门前,柴靖远掀开帘子,对李曦道:“你留在厅里等那位客人,免得旁人怠慢了他。”
李曦眼中带着几分疑惑,却没有多问,应了声是,也不等马车停下便跳了下去,此后马车驶入国公府侧门,自甬道入了内院,将柴靖远和丽娘直送到春院侧门口。
下了马车,柴靖远也不等第二辆马车将仆人和随从们送来,便很自然地牵了丽娘的手,缓步朝春熙苑行去。
“对了,怎地这几天没见着李绍?”丽娘被他牵着手,冰凉的触感让她心中慌乱,为了驱散这种无措的感觉,她没话找话地冒出来这么一句。
柴靖远没有回头,脚步却放得有些慢,淡淡地道:“李三叔最近很忙,我让他回去帮忙了。”
言罢,话音一顿,似是想到丽娘不明白这其中关系,又解释道:“李三叔乃是我娘生前挚友,虽是与我娘主仆相称,但我娘待他却如兄长一般。李曦和李绍便是李三叔的儿子,我年幼时与他们也如兄弟一般,只是三叔守礼,让他们与我主仆相称,日子长了,便再也改不过来了,李绍嘴巴虽然利了些,但心不坏,你别放在心上。”
丽娘听他这般有耐心地解说这些,心里一时间七上八下的,这样一个不爱说话、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却肯这般轻言细语地说这些话给她听,将他身边重要的人说与她知晓,这叫她的心还能如何平静?
或许,我和其他女人于他来说,总是不一样的吧?
丽娘心底里忍不住这样偷偷地想,然后便有一种可以称之为“窃喜”的奇怪情绪慢慢地滋生,便连他那冰凉的手指,此刻也让她觉得微微温热起来,一如她泛红的脸颊。
柴靖远说完这许多话,却未听见她回应,忍不住回头看去,只见她异常乖觉地垂首跟在自己身侧,睫毛低垂,看不清她眼里的神情,白嫩嫩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红晕,却不知她因何羞涩。
直到手心越来越温热,他才惊觉,原来自打下了马车,便一直抓着她的手。
理智告诉他,此刻应该放开她的手,只是手中那温润的触感却叫他有些不舍,但这种不舍也让他隐隐有些害怕,这才几日光景,他便对她生出习惯来了,若再习惯更多,三年后又该如何?
柴靖远暗自惊醒,猛地松开手大步向前,几步后却回过头来,见丽娘站在原地,愕然地看着自己。
“回去后先换身衣裳,然后让许姑姑陪你来我的书房,这位客人,你同我一起接待比较好。”他没有看她的眼睛,却将目光落在园中没了绿叶的一条枯枝上,说完后不再等她,转身自己走了。
丽娘也只愣了一下,心里却在嘀咕:这人好生奇怪,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好像突然不高兴了?也没人惹他呀?
她素来光棍儿,想不通的事情索性就不去想了,先前的那点儿小窃喜已被她丢到脑后,只在心里给她的临时夫君定了个“喜怒无常”的罪名,然后自顾自地回到了春熙苑中她的房里。
片刻后,随她回门的青桐和马兰也赶了回来,伺候她换了身月白色的曲裾夹袄长裙,又重新替她挽发上妆,待打扮停当后,丽娘叫上许姑姑,两人往柴靖远位于外院花园的书房行去。
再说李曦等在轿厅里,心中一直疑惑,到底是什么样的客人让小公爷这般重视,竟让自己在此等候。
不多时,却听闻门房来报,说是有位姓狄的公子求见小公爷,并称是应小公爷之约而来。
李曦心中一惊,不由得想起一个人来,心中百般不愿小公爷与他交好,却不得不吩咐门房,赶紧请他进来。
片刻后,门房领进来一人,此人身材颀长,丰神如玉,身上穿的却是万年不变的那身青衣,不是狄青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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