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雪过后,点点细雨打落,洗刷着小镇每一条街道,不同于下雪,雨天的行人不多,唯有小镇东边热闹,一把把雨伞聚集在高地面五米的平台下,一张张或悲伤或快意的面孔抬头望着高台。
高台木质,结构简易,一个楼梯从地面延伸到台面,一个铁木做成的绞架立在高台。
这种充斥着暴力的刑具至今未从小镇消失,虽然不常被使用,可它的存在总是被不少镇民认同。在这个时代充斥着太多罪恶,需要用直接暴力的刑罚警示他人,并让民众得到处罚罪恶的快感。
高台边上站着数十名警卫,他们手持枪械,全副武装,在高台前的一个石质平台,坐着小镇地位最高的一批人,猎人和少数掌权者。
无论是猎人还是掌权者,这些人有个共同特点,实力不俗,凶兽横行,政府的职权必须交由强者操控。
天空被乌云覆盖,看不出时间的天空有些压抑,现在是清晨,是行刑的准备时间。现在开始准备,等中午将到,烈日升起,便是让犯罪的灵魂得以超度的时候。
姬彩身上带着锁链被押往这里,并送上刑台。
哗啦哗啦,脚镣的铁链声和地板摩擦,白皙的皮肤被沉重的枷锁勒出红痕,底下的人们看她走出,顿时爆发出激烈的吼声。
美目环顾四周,那些或辱骂或同情的语句并没有改变黑眸中一点的冰冷。
他没有来……
一种连她自己都不清楚的情绪升起,或许是失望,也或许是庆幸。
“这是你最后享受这个世界的时间,虽然今天的天气不好,不过总不会比你的心情更糟。”高台上走上一名满身横肉的执刑者,他声音粗狂。
“或许吧,不过这并没有意义不是吗?我讨厌雨天。”姬彩轻笑一声,本来有些卷的黑色长发被雨水打湿,紧紧贴在身上。
“那你可能要学着爱上他,因为雨点是陪你走到最后的东西。”大汉推了姬彩一下,示意她站到绞架上。
现在的姬彩身上被打了虚弱药剂,和一名柔弱女子并没有多大不同,被大汉一推,被迫向前走了几步,走到绞架上。
下面的人见此情景开始议论,围观者有一半是所谓的受害者,另一半则对姬彩抱有中立或同情。
听着下方小声的议论,无论是恶毒的诅咒,还是善良的祈祷,又或者不堪入耳的辱骂,姬彩都面色如常。
她站在绞架上等待审判的降临,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这段最后的时光并不美妙。囚服不分男女,廉价粗布做成的囚服根本无法抵挡寒冷,玲珑妙曼的身躯在寒风下瑟瑟发抖,让怀着报复心理的复仇者发出阵阵笑声。
庆幸的是,粗布做成的囚服虽然粗糙,但至少不会被雨水打成透明。站在雨中,姬彩在人群中扫视,她在寻找她想看见身影,希望能看见最后一眼,那怕是痛苦的。
这或许是她最后的自私,她想着,或许看着她死,能让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自己来过。
望穿人群,可惜的是,他并没有来,她总是能在人群中找到他,这是她曾经最为骄傲的天赋,却为落魄的她破灭最后一丝希望。
也许他没来才是对的,一旦来了,他还能站在下面无动于衷吗。
时间过去一个小时,陆陆续续有人从小镇赶来,绞架下的人也越来越多,随着这些人的到来,辱骂声再无法压制同情声,所谓的复仇者也哑了火,或者说他们的声音在这铺天盖地的同情和祝福中翻不起一朵小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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