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个,嗯……”黎以阡咿咿啊啊地说了一阵,胡心宇总结起来,原来是医生和他讨论手术的具体细节,医生以为他能承受的起,所以给讲得仔细周全,从胸腔如何锯开,刀口的位置,长度,深度,心脏的位置,大动脉的位置,植入器械位置,输血、麻醉,缝合事无具细。给果老头子就退却了。
老头子对胡心宇说道:“我想开了,生命,最重要的是质量,而不是数量。我都快七十岁的人了,还贪什么生,去闯那个鬼门关!”
老头子说得慷慨激昂,胡心宇听得云里雾里。老头子接下来说的一句话暴露了他的真实心态:“我可不愿意眼睁睁的躺到手术台上任人宰割。除非是我突然病发,人事不省,身不由己同。嗯,如果真有那一天,到时你就大胆的指挥把我送医院,反正,等我醒来,手术不做都做了,而,要是醒不来,我也是万事不知了,你说是吧?”
胡心宇没吱声。
老头子接着说马修经历过的生死仿佛还在眼前,医生来跟他说,要他也类似的这么走一遭,他接受不了,他黎家不可能次次都得上苍眷顾,马修有命活下来,他已经万分感谢的了,他可不要把自己也弄进去,让家人再受惊一回。
他说这话时,胡心宇望了他一眼。
黎以阡转而问她“今天让你签支票付家里的帐单,你不什么不签?”
胡心宇立马烦恼起来。下午她被接去黎以阡的工作室上课,还是昨天的老师,还讲理财,可恶的理财!胡心宇很抗拒,又很无奈。好不容易熬到老师走掉,管家居然来向她报账,拿个报表来给她说黎府里面的开支,说了还不算,还把一些支票让她签发,说是承老头子的旨意让她签付账单。胡心宇拒绝了。无论是老头子是让她现学现用,还是就真的把她搅进黎家这个圈子里,她都不愿意,再说,一提到签字,她就想起了那个没有尊严的下午,众目睽睽之下,她为马修签尽了她所有该签的字,她落下病症,签自己的名字的时候心口会痛,想把眼睛闭上。
“来,把它们都签出去。不怕,这些古斯曼都核对过了的,不会有什么差错的。古斯曼是我们黎家的老人了,对我们家是尽心尽力的,你以后尽可以信任他。这次签个形式,等你慢慢地对这个家的运作了解清楚了,可以和他讨论一下你想怎么安排家用……”黎以阡说着,把那些曾被胡心宇推开了的东西,拿出出来,摆在小桌上。
胡心宇还站着。
老头子走过去,递给胡心宇一支笔。
“我不要签,”胡心宇突然强硬的抬起了头,一直不敢视老头子,今日却不得已,为了自己的尊严,她开口了:“我想,这不该我来签,我并且认为,我为马修,在你们家,已经签过我要签的一切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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