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会这一式...”詹姆斯声音变得急促，相对的死亡都没那么在意了，自己耿耿于怀了一辈子，追求了一辈子的奥义居然在一个只加入‘镜心流’一天不到的孩子手上再现。他想不明白。
宗次郎抹了抹额角流下的血，淡淡道：“我不知道这一式是什么。”
“那你是怎么做到的？”詹姆斯控制不住情绪，他甚至忘掉了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妖刀。
“我只是听到了周围的声音，然后这些声音告诉我，这么刺出去，刺出去。”
“真的？”
“嗯。”宗次郎点了点头。
詹姆斯激动的神色凝固了，他彻底呆住了，随即像是悟出了什么，恍然若失，原来师父说的没错，自己的天赋果然很差。
云耀原来是学不会的...哈哈...原来云耀不是师父不教我，而是根本教不了。
这时他耳边传来淡淡的声音，“那么，詹姆斯老师，失败了的你，可以去死了吗？”宗次郎眼神平静，连同妖刀焚烧的刀纹都变得平静。
妖刀顺着白袍中年身子斜斜斩落，血痕迸裂，詹姆斯仰头摔倒在地上，但却仿佛还没有死透，依然挣扎着。
“蓝...蓝波，能和我说说话吗？”
“你都快死了，还要说什么？”宗次郎好奇道，他拖着随时会倒下的身子，低头看着一旁的男人。
“师父...师父的剑落在你手里，这...这也是天意啊。”詹姆斯咳嗽着，脸色突然红润，这是明显地回光返照，“你说的对，剑是用来继承的，而我这个不孝徒弟居然将它放在灵堂十几年...咳...咳...”
“你到底想说什么？”宗次郎皱着眉，战后的疲惫随时会将他压倒，而一股熟悉的晕眩感冲击着他脑袋，若非意志坚强之辈，怕是早就晕倒在地。猛然他瞳孔收缩，倒在地上的詹姆斯毫无预兆的一跃而起。
糟糕！宗次郎已经来不及反应。
然而詹姆斯只是挡在了正太面前，整个人抱住宗次郎，随之而起的是远处黑夜里闪耀的枪口。
撕裂的枪鸣，捅破了黑夜的静谧。
如果不是詹姆斯这一跃，十几颗子弹早已击中了宗次郎，但同一方向的子弹冲力将两人推得很远，然后倒在一起，在沙地上滚了两圈才停下。
“你...你是在救我？”宗次郎瞪大眼。
而他耳边传来微若游丝的嘶哑声音，“你继承了师父的剑...那你...就是我师弟。”
正太突然觉得自己被死死扣住手臂，“我是个废物，一辈子都发扬不了镜心流。”
这个已经应该早就死去的剑社道场的老师，临死终于男人了一把，他用被打落的佩剑，撑着身子，张开双臂，迎接着远处林子里闪烁的火光，迎接着对面赏金猎人、百万长者们无差别的射击。
“师弟...”他已经说不出话来。
但宗次郎却明白他的意思，他深深看了刚刚还和自己玩命对战的男人，淡淡道，“我会站到这个世界的最顶端，连同镜心流的剑术，这是我，濑田宗次郎，对你的承诺。”
他不再回头，不再看那个莫名其妙突然多出来的师兄，转头便跑，现在自己这副残破之躯，已经无法在战斗了，而且越来越强烈的晕眩感正从灵魂里冲击而上。
“克拉芭特尔先生...”他跌跌撞撞跑向废弃船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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