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之前,我们在原地休息了半个时辰。安迪哥检查了一下我的伤势,叹了口气:“伤得不轻啊,这玻璃划的口好大……”
他从冲锋大衣的内侧掏出一瓶消炎水,缓缓撒在我的伤口上,微辣微辣的。紧接着将万花油以喷雾的方式渗进伤口里,酥麻酥麻的。再来就是上些清凉的膏药,在伤口周围轻轻匀开,然后使其流进伤口里,最后用绷带包扎起来。
我全身共有十六处处理过的痕迹,绷带包扎得很紧,弄得我伤口痒痒的,肢体每动一次就想去挠伤口……我终于能够彻底地理解“抓心挠肺”这个词的感官含义了。
轮到处理切尔克上校的伤势时,安迪哥一度沮丧起来。他左弄弄,右瞧瞧,却始终下不去手。
安迪哥说:“当初砍掉他的脚掌时没能及时处理好伤势,现在病情好似恶化了不少,再不及时处理的话,恐怕会得败血症。”
败血症?我心头一紧。看着切尔克上校的脚掌,简直比见了腐蛆吞食猿人怪、蜈蚣虫吞食嗜血魔的场景还要令人作呕!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处理啊!”我激动道。
他又白了我一眼:“你急也没用,我携带的这些膏药根本就起不了任何的作用,擦了也是白擦,就算简单处理了伤口,那也无济于事,顶不了多久,病情还是会恶化。”
“那……那现在……”我急得结巴起来,眼泪开始大颗大颗地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这时,切尔克上校定了定神,开口道:“事到如今,我们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我一听还有办法,赶紧抹掉眼泪,吸了吸鼻涕,问道。
“马不停蹄地赶往凤杉藤城。”他顿了顿,“我们已经没有退路可走了。那里,就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说这话的时候,切尔克上校两眼放光,气场神似古罗马将军临终前为了激励士兵而做的最后一场演讲……也让我不禁开始羞耻起来,这也太中二了吧?
休息够了,我们便出发,踩在松软的土壤上,随时都得提心吊胆,担心脚下什么时候会沉降。我背着切尔克上校,安迪哥则走在前头,速度很慢,一步一个脚印地走着,从他的背影可以看出他的疲累。
下山的风景很是单调,一眼望去,在阴沉的天气里,不是山腰的土黄色,就是山脚的翠绿色,两者拼在一起实在不敢恭维。
从山谷吹来的西风越来越喧嚣,卷起尘土,飞扬跋扈地,形成一阵阵小型的沙尘暴,那家伙,呛得人直打喷嚏,待走到森林的入口处时,风力才小了点。一阵妖风掠过,树梢就会被吹得吱吱响,巴掌大的树叶沙沙地呻吟着,好不惊悚。
一大片恨天高的茂密森林映入视野,放眼一瞧,森林的尽头是深绿色的一片,与天际线融为一体。
令我感到奇怪的是,这片森林好似就长在沙漠里,除了茂密高大到十人抱的树木,几乎没有一株植物生长在这里,就连附在树木表皮的菌类植物也很罕见,往里走了那么久,就见到一株表面有着乌黑色斑点的粉红色蘑菇,不过看样子应该枯死有一段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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