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星的噼啪声响个不停,我跟他两人各自沉默不语,感觉像回到了当时在天山巫树林的悬崖底下,场面极其尴尬,不知该说些什么好,跟耳罩佬在一起干什么都好,就是不要聊天,找个话题都得十分谨慎,一不小心惹恼了他,那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奇境的夜晚可谓是吊诡的死寂,连声蟾蜍叫或蟋蟀叫都没有,四周死气沉沉,异常渗人。身后的城墙漆黑一片,前方的旷地也是一片昏暗。我害怕得要死,打声喷嚏都像在电闪雷鸣。
“欸。”
“啊!啊……啊?”我被耳罩佬的突然发声给吓了一大跳,“怎……怎么了?”
“水。”他递过来一壶保温杯。杯里的水十分清澈,被火光映得微波粼粼,奇境里的水质基本上都不可直接饮用,需过滤好几趟才能酌情饮用。
“哦……谢谢。”我接过,抿了一口,还挺烫嘴,想必是刚烧开的。
“放冷些再喝。”他面无表情地关切道,口吻好像又恢复至机器人的状态了……这是他的习惯使然吗?总之就是感觉怪怪的。
他先是用一块碎布将石棉网包裹住收回背包,从背包里顺出一个器皿,用另一块碎布擦拭一番,夺过我手里的水,倒上满满一杯,然后再将保温杯的杯盖倒满,一同放在身旁的一块石板上等待冷却。
紧接着他用一枝树叉将罐头从三脚架上弄下来,折两根树叉当筷子,递到我面前,温柔道:“小心烫。”
我双手接过,腾腾热气在我眼前翻滚不息,根本看不清罐头里的食物。我只好将罐头晾在一边,打算放冷一些再动口。
递给我罐头后,他用树叉将木柴镂空地轻放在篝火上,使其能够充分地燃烧起来。
气氛瞬时又跌入了低谷,周遭一片死寂,弄得我浑身发毛。有时候真的是不得不佩服耳罩佬,譬如现在,全神贯注的打坐了一刻钟,除了要弄柴火,身体几乎一动不动。我就坐立难安了,大腿发痒,后背刺痛,挠挠脖子,抓抓头发……头发该剪剪了,扯一根最短的下来至少也有十公分长。
内心作了很久的思想斗争,终于,我一咬牙,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静:“那个……耳罩……啊不!盛哥……”
他放下树叉,用眼角的余光轻眺着我,头微微朝我一侧。
“你真不打算回答我么?”我凝视着他那被额头上的刘海给挡住了的空洞眼神,细声问道。
“回答你什么?”他这一反问,竟弄得我哑口无言。
“就……就是那个……”我紧张得不行,坐在火堆旁仍旧感觉自己浑身发冷,死死攥着拳头,手心都冒冷汗了,“那张相片……你也跟我一样,是为了那个地方而进击内陆的吗?”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