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应了谁的劫
谁又变成了谁的执念。
而你,司音
便是我的命劫。
……
……
惊近白日光,惭非青云器。
上了半山腰,司音气喘吁吁的坐在一块岩石上擦了擦汗,被来自正前方的烈日光照晃了晃眼睛,她叹口气自语道:“究竟离山顶还有多远……”
边说着,取下腰间的水壶,正要喝时却顿了动作,她望向身边。
只见,身边一张由两个轮子架起一块长条形木板,有着两条可供人抓握推行的圆木扶手的那种最简单的拖板车。
此刻,面色惨白宛如死人脸般的墨渊正静静躺在上面,身体被陈旧却干净的被子小心裹着。
“墨渊,你要喝水吗?”
她故作轻松地问他,虽然明知道墨渊不会答话。
等了会儿后,司音紧紧的地注视着墨渊缓缓起伏的胸口,心里松了一口气,情绪安定了一些。
还好,他还活着。
“墨渊你还活着吧……”
“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哦。”
司音强忍着泪,轻轻地为墨渊把被子压实了些。
正此时,头顶上方有整齐排列的大雁呼啸着飞过。
林中起先不见踪影的鸟儿们,顿时欢叫起来,只是这热闹的气氛转瞬而逝,周围又重回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远处的泉水声汩汩作响。
司音眼眸失焦地望着前方,对眼下这片平和氛围仍不习惯。
接连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于她而言,荒唐得犹如一场梦,怪异的如同科幻片,匆匆而过……
然而昨晚,昨晚更像是不曾发生——
那一场心惊动魄,血雨腥风。
……
……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
这天晚上,司音睡不着,她在自己的帐篷里辗转反侧,脑海里有太多疑问未解。
夜糜采纳了自己的建议出兵了,而传胤也随他离开了军营,所以司音决定去找墨渊聊天,把尚不清楚的问题都搞清楚,比如自己要做什么、该怎么做。……
司音一把掀开虎纹的挂帘,果然看见墨渊在夜糜的主帅帐篷里。
他穿着和昨日有些不同,一袭墨黑长发用一浅蓝色发带束缚在脑后,上身穿戴着似武士的银白软甲,手腕上戴着精致的黑皮护腕,脚上更是蹬着银白战靴,腰间挂着一把佩剑,整个人显得英气非凡的同时,带着一股儒雅之气,仿若仗剑走天涯的逍遥剑客。
这打扮与他平日表现出的温文尔雅的书生气质,实在有些不太搭调,简直判若两人。
此刻,他正表情肃穆地双手撑着长桌,研究上面的战略地图,见惯了他满面笑容的司音,不由迟疑了也会儿,才轻声唤。
“墨渊?”
墨渊先是扬眉再抬起眼眸,见来人是司音时,笑容即刻像漫向沙滩的海洋般覆上整张脸,眉眼里都是盛不下的温柔,他直起身走过来。
“司音,这么晚了还没睡……”
“你不也没睡么?”
司音挠挠头,其实他自己也还没理清头绪要问些什么好,所以顺着墨渊的话,反问了回去。
见墨渊只是笑,不说话的盯着自己看,司音眼神微微有些躲闪,指了指墨渊身上的铠甲部件问。
“咦?你今天晚上也要去打仗么?”
“我对打仗这事不太擅长,只是考虑到现在的环境……”
墨渊语气顿了顿,笑着敲了敲坚硬的护腕,看着司音说。
“如果有什么事,我要保护你。”
似乎为了验证这句话,不多会儿,帐篷外传来一阵阵嘈杂声。
“出了什么事?”
墨渊条件反射地挡在司音身前,大声冲外面看守的士兵发问。
“报!国师大人,营内有不明情况的骚动,华副将正在排查。”
正在军士回禀时,微凉的夜风卷起了军帐的垂帘,依稀可以看见外面的灯火忽明忽暗、摇晃得厉害。
墨渊眼眸陡然一眯,本能地感到危险逼近,下意识地抓住了司音的手腕。
司音疑惑不解,正要问“出什么事了”时,正有一张熟悉面孔带着凝重与焦急的神色,匆匆跑了进来。
猛地,单膝跪在墨渊面前,他是负责留守营地安全的副将,华云。
华云并没有因为军营的混乱而乱了方寸,十分镇定地报告,只不过神色有些焦急和凝重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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