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佩推理道:“江宇,你早在几天前就已经来过这里了,还是带着跟你身材相仿的钟翼一起来的。你将他换上警服,绑缚好藏在了通天别馆。你的原计划是,在所有人聚集在通天别馆的这一天将他杀死,然后割去他的脸皮,再置于众目睽睽之下。这样,大家就会自然而然地认为你被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杀死,并被割去了脸皮,从而消除自己的嫌疑。
“我一直都觉得很奇怪,当凶手把刘玺的尸体搬回别馆的时候,我们所有人几乎都在忙着抓孟梓,做好的食物毫无防备的放在离门口最近的大厅里。既然严晨是从精神病院里跑出来,长途跋涉来到这个地方杀人的,他在看到食物之后为什么没有一点儿反应呢?按理说,他不是应该急需补充食物吗?于是我便怀疑,‘无脸宅男’严晨是不是真的从精神病院里逃了出来?我仔细回忆了一下关于‘无脸宅男’的所有线索,发现有关严晨的信息全部都是由你提出来的。而我所了解的,就只有曾经出现过这样一个‘割脸杀手’而已。
“你故意放出曾经实施过割脸杀人的严晨的信息,目的有两个。第一,你想将我们视线彻底转移到这样一个大家没有听过却最符合杀人条件的精神病人的身上,从而摆脱大家对你的怀疑。第二个目的,也是你不得不模仿严晨杀人手法的目的,就是要将假扮你的那具尸体的脸给毁掉,让大家无法判断死者的身份,为你成功诈死奠定基础。本来,只有用来替代你的那具尸体的脸是必须要毁掉的,可你为了不让大家对你的死产生怀疑,所幸就将所有死者的脸都给割去了。
“然而,计划安排到这个份上,却还是出现了破绽。就在你将钟翼藏在别馆之后的不久,孟梓刚好从精神病院里逃了出来!他无处可去,又需要不断地嗜血来缓解自己身上的卟啉症。四处漂泊的他最后决定返回自己长大的地方——通天别馆。在这里,他发现了你藏匿起来的钟翼,然后二话没说地将他杀死,吸干了他的血。三天前,他又利用别馆内的机关杀死了来到别馆避雨的登山客徐涛。直到昨天,他才落入了我们的手中。
“实际上,孟梓并不在你的杀人计划之列。你应该是通过各种渠道打听出他罹患怪病被关进了精神病院,与世隔绝,所以你才会决定利用他的身份,将六年前穹山血案的幸存者召集到这里,然后对他们展开清洗。可是,孟梓的出现不但险些令你功亏一篑,还毁掉了你早为自己准备好的替身。万般无奈之下,你只得见机行事。就在昨天晚上,你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
“你无意间发现了这样一个事实:钟翼与孟梓一样,都是身材瘦小的男子,且都与你的身材相仿。于是,当你昨晚和雷敏一起负责守夜的时候,你先用麻醉药将孟梓和雷敏迷晕。你将雷敏拖到女厕所杀死之后,又将自己的衣服换给了孟梓,在将其五花大绑的情况下,你故意抓了伤他的手臂,留下他与别人搏斗过的痕迹。然后,你割去了孟梓的脸皮,再放火点燃他的尸体,目的就是让我们无法辨别被烧焦尸体的真实身份。
“然而,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破绽往往出现在一些微不足道的细节上。你在点燃孟梓尸体的时候,没有将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戴在替身的手上。就是这样一个微小的细节,让我对尸体产生了怀疑。于是,在张璇的指引下,我探查了你曾经经过的一楼通风管道,在里面,我没有发现任何的血迹。试问,如果孟梓真的躲进了通风管道里的话,他的小腿受伤,如此大幅度的行动,他腿上的伤口怎么可能不会流血呢?正因如此,我作出最终判定,孟梓并没有逃走,而是被人杀死灭口了。”
苏溱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开始怀疑他的?”
洛佩耸了耸肩:“说来惭愧,其实我们早就应该怀疑他的。穹山血案幸存者的名单除了警方之外,就连樱廷和‘银河’的人也没能完全掌握,更不用说那些幸存者六年前的地址了。试问,这个能将惨案的幸存者聚集起来的凶手是怎么知道的呢?”
我恍然大悟:“哦!除了我以外,与我们同行的警方一定也看过那份绝密卷宗,所以你一定知道幸存者是哪些人!”
江宇轻轻地叹了口气,疲惫地说道:“即便如此,我还是没能将所有人都找来。林雨深、盖尔·迪斯和孙可颐怎样也联系不上,就连苏睦也只是派了一个替身而已。”
“不过,你也大可不必如此费心了。喏,你要杀的人现在就站在你身后。”洛佩朝仇风努了努嘴。
我紧锁着眉头看着洛佩:“你知道他的杀人动机?”
洛佩的脸上扬起一丝微笑:“他手上的那枚戒指,一开始我就觉得很眼熟。仔细地回忆了一下后,我这才想起,我曾经在六年前的穹山拍卖会上见过那枚戒指。”
“你见过?”江宇瞪大了双眼看着洛佩。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是一个叫刘姣姣的女孩。她是当时的上谷市公安厅副厅长刘云的女儿。她左手的无名指上就带着一个这样的戒指。”
张璇狐疑地看着洛佩:“那么久的事,这么小的东西你都记得?”
洛佩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后脑勺:“我跟她说过话嘛!”
“你说的没错,姣姣就是我的未婚妻。”江宇的眼睛渐渐湿润了——
我的母亲在生下我之后就跟别的男人跑了,我是被父亲一手带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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