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水翻卷,层浪堆叠,更多的游灯陆续熄灭。通臂白雾掌与青兰印相击后,因祁安志与孙笑川相对,已卸去九成劲力,若不然无论是方才孙笑川那一掌,还是祁安志那一记青兰印,都能瞬间让湖中游灯熄灭百余万盏。
纵使只是一成威势波及湖水,但两种不同的真气余劲交缠,亦使得方圆五六里内的湖面波涛汹涌,三里外青灯舫所在的小孤岛如今犹如海边礁石,被两三丈高的浪涛接连不断地拍打着。
隐藏在浪涛下的,却是一道又一道的黑影,随着浪涛一次又一次拍打小岛,有黑影自湖底冲出,越过浪涛向青灯舫上而去,粗略一看估摸有三四十道黑影,那些黑影皆为穿了夜行服的高手,手中皆持有一把寒光冷冽的匕首。
祁安志面色平静,抬手一挥,五把木制小刀脱手而出,穿透无数浪花,五把木制小刀接连钉杀黑影,最终皆钉在了青灯舫顶层,竹清修所在观景台前方的栏杆上,依次整齐排列。
五把木制小刀钉入栏杆内时,那三四十道黑影依旧向上冲着,但仅仅一两息过后冲势剧减,皆纷纷向前下方掉落而去,大部分都掉落进湖中,偶尔几具尸体掉落在了小岛岸边,距离青灯舫大门也不过百余丈远。
竹清修微眯起眼眸,并非因那些自湖底窜出想要刺杀她的黑影,对那些黑影她早有预料,哪怕祁安志不出手,单凭寒星与楼中婢子,及那被祁安志扔回舫内的孙笑川,便已能够轻易抹杀那三四十仅是顶尖高手水准的黑影,无需她亲自出手。
使得竹清修不由自主眯起眼眸的,一如两日前那把钉入梁柱内的小刀,自两日前的那把小刀上她看不出祁安志的实力,自方才那五把木制小刀上,她同样未曾看清祁安志的具体实力!
孙笑川皱眉道:“掌舵护法,那小子……”
竹清修抬手制止孙笑川的话语,抬眸看向三里外,静立湖面,任由四周波涛汹涌,他脚下三丈方位内湖水依旧如常的青衫少年。
有人来,个子不高的胖子,是罗佛。
罗佛拍了拍肚子,又拍了拍自己的脸,缓和一下心绪,这才道:“已得到具体消息,共有三名武道宗师,其中一人姑姑是晓得的,九年前的丧家之犬罢了。另外两个,一个是自东月之滨而来,一个是自荒海而来,不似那丧家之犬般在武道宗师中属于垫底角色,这二人皆是不弱之人,据说都曾与剑宗李家的老不死斗过,皆是不分胜负的结果,实力比之姑姑也差不了多少。”
竹清修笑了,不似面对祁安志时的那种笑,面对祁安志时她的笑显得她是个正常人,而此刻她的笑却似自地狱走出的冷艳魔女的笑容。
罗佛打了个激灵,扭头看一眼祁安志,见已有人围上他,罗佛便捂着脑袋跑进楼内。对他来说有些热闹不得不看,但有可能要了自己小命的热闹,那是万万看不得的。
对祁安志来说,手中有没有刀无所谓,全看他想不想用白玉神刀。哪怕没了白玉神刀,他还有青兰可用,纵使没了青兰,他也能自如脱身。所以此刻哪怕被三名武道宗师,两名半步武道宗师围上,他依旧平静得很。
竹清修来了,一袭白衣,一柄剑,轻踏湖面,身姿婀娜。
武道宗师中最显老那人,见了竹清修后不禁冷笑:“原以为这少年是要取你人头,却不曾想是你安排的一场戏。但无妨,你有你的小姘头,我有我的把兄弟。”
竹清修开口:“九年前可不曾见你这两位把兄弟,莫不是你这老家伙在檀州待得久了,又耐不住寂寞,将你那美人孙女送人了?这种事你绝对是做得出来的,毕竟你那可怜的女儿,可是先后被你送给过七个高手,若不是九年前我随着姐姐来了湘陵,你那苦命的女儿如今怕是依旧生活在水深火热中。唔……可也不对,你那美人孙女也只能送一人嘛,怎地有两人前来助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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