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粥就很好了,”善雅抚弄调羹,往嘴里送了一小口,细腻顺滑,粘稠度刚好。自己也是真的有些饿了,连着喝了好几口,“谢谢你翠依。我病了给大家添了很多麻烦,恐怕昨天夜里合宅都没好好休息过吧。”
“太太您说的哪里话啊,这还不是我们应该的。”翠依是个心直口快的姑娘,平常里就很喜欢徐善雅,两人的年纪相仿,太太一直不拿大,将她们一众佣人也挺看承得上。她们背地里都希望先生太太和和睦睦相处着,只是许多事实看下来,却并不是那么回事。何先生虽然有时严苛点,有时傲慢些,可是对于家中的佣人也是不错了,发的薪水绝对是同一级别中最高的了。
何太太就更不要说了,不仅长得年轻漂亮,出身名门之家,更是难得的对待佣人们和气,也没见过作威作福,拿出富家太太的款来。只是那么好的两人,怎么就过不到一处去了呢?何先生要么好几天不回家,要么回家了就待个一小会,偶尔才会在宅中过夜。而后也不过那么着,两人并不见太过亲密,时不时还得弄个争吵什么的。
先生不回家的时候,也没见太太怎么的着急。依旧是如常地上班下班,吃饭睡觉,好似不甚在意。只是在好几次何先生被不知何人的电话催走之后,流露出掩饰不住的心伤;先生有时深夜回来,必定是要问过太太是否安歇了之后,才回到房间。有那么几次,她明明听到脚步声止在了太太的卧室,然后没几分钟又在楼道响起,大约是先生去过了太太的房间又出来了。
说起这些轶事,宅子中的佣人们真真不理解了,好像是互相挺在乎的两人,面上都装做毫不在意的样子,这到底演的是哪出?他们想破的脑袋也是很难明白的,因为像先生太太那样的人物,行为做事大概是出乎他们的想象的。
只是,先生抱着昏迷的太太时那样无助的眼神,终其一生她都难以忘记的。那样的无力感,让她瞬间明白了,不论先生怎么样做,他都不能阻止自己的心去爱着太太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佣人们这才明了,不管世事如何变幻,何宅的太太永远都会是徐善雅了。
见到善雅将白粥喝完了,翠依接过白瓷碗,“厨房里还有好些,我给您再盛点。”
“不用了,我饱了。”善雅笑着说。
“没什么事我先下去了,您要是有什么叫我啊。”翠依收拾好盘子,轻声地出去了。
不多久,温医生过来了。善雅想到麻烦着这位长者一晚,有些不好意思,一个劲地说谢谢。温医生给她量过体温,又细致地给把了脉,观察了一会,收藏起老花眼镜,“昨天太太的病来得太快,把子潇给急的。今天你的起色看着还不错,烧也退下去了。究竟是年轻恢复得快。我等会开点药给子潇,让他招呼着你吃。若是喜欢了,多吃两天;若是不爱吃了,吃个一两天就好了。是些中成药,权当是调养身体吧。”
“谢谢您了,温医生。”
“别这么客气,以后可得注意些,虽说年轻,毕竟也不能糟蹋身子啊。”温医生已经在收拾随身药箱,临走前不忘嘱咐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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