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约是疯了,明明娇媚已是温香软玉在怀,明明娇媚已是在慢慢的解他的衣扣,明明娇媚已是软软地吻在他的胸口。搁在平时,他早已把她压在身下,狠狠地宠爱了。今天是怎么了,心中念的全是她,一个叫倪姗姗的可恶女人。他是醉了,才会抱着娇媚去隔房的休息室的。他是醉糊涂了,才会对娇媚袒露的胴体没了丝毫兴趣。他大约是醉得厉害了,才会扔下泪眼婆娑的娇媚,在她的款款挽留:“薛总,别走,求你……”中离了房间。他在最后一刻停止的所有的动作,他醉疯了。一门心思想着去观景台透透气,抽根烟清醒清醒脑子。
薛涛真要疯了,在这样踢下去,肯定得出人命。倪姗姗当然恨透了这个老男人,自己差一点就毁在他的手里。可是,她不得不制止薛涛的行动:“够了,涛哥,再打下去他会没命了。”薛涛听罢,只得停下来,恶狠狠地对缩作一团的老男人吼叫:“滚!最好给我滚得远远的,不然老子见你一次揍你一顿!”老男人蜿蜒的爬了一段,见薛涛没有再出手,急忙冲向电梯。
周围安静了,只有风吹过的微微气息。倪姗姗失了所有的气力,连抬个小手指都不能了。刚刚的一幕,她不敢回想,要是再晚那么一丁点,她该何以自处?全身攀扶到了栏杆上,借着冰冷的金属,她才能颤巍巍地立着。泪水似是断线的珍珠,一颗连着一颗往下滴。她似是受了无言的委屈,只剩哭泣的力量。
薛涛呼呼喘着粗气,胸口的高低起伏。他是真的气疯了,可真正气的是谁,或许他也不知道。大叫一声,右手不受控制地在墙壁上落了一拳。怕是使劲了全身的力气,倪姗姗扶在旁边的铁栏杆上,还能感受栏杆微微地动了。她一惊,赶忙看向他,他的右手完全是一片鲜红,红色液体不断落下来,打得地板“啪啪”作响。她不欲搭理,可是那红红的液体让她发慌,从来对它是畏惧的,她终是开口惊呼:“涛哥,你的手……”未等话落音,她已被牢牢地箍进了一个坚实的怀抱,几乎能感受到对方强有力的心跳。她莫名的又辛酸了,刚要止住的泪水,再次如开了口的水闸,倾泻而下。她快要不能呼吸,对方像是要将她嵌入皮肉,搂紧着不含一丝缝隙。她喘不过气来,弱弱的说:“涛哥,咳……”
电光石火间,本是温暖的怀抱立刻变得僵硬,环抱着腰身的手臂无礼地垂下,空气凝滞了。瞬间,她再次撞到栏杆上上,被一双粗大的手掌击倒。薛涛的手还在滴血,可他顾不上了,耷拉着脸,望着她的眼光诡异而幽暗。他的胸口在剧烈地起伏,想必在努力调控情绪。才有的担忧而悔恨的表情全没了影踪,余下的是漠然与不在乎。只在刚才,就在刚才,倪姗姗几乎踏上了死亡之路,他把她拽了回来。她几乎要自欺欺人了,涛哥是在乎她的,她之前明明在他的瞳孔中看到了恐惧。他在担心她吗,他又怎会及时出现,在那样暧昧的时刻下抽离?但是,他明明就抱紧了她,从未有过的环抱,怎舍得又一次推倒他,用了那般臂力的推倒,伴着深深的嫌恶。原来,刚刚不过是她的错觉而已,他只会是无情无义的薛涛。
停了片刻,薛涛丢下冰凉的两个字:“回去!”而后,再不看她一眼,径自离开。倪姗姗全身伴着痛,整理下衣服,跟上他的步伐。电梯降到一层,穿过大厅,女经理很诧异地随上薛涛,一脸的差异:“薛总,这么早就下来了,是不是玩得不尽性,娇媚明媚服侍不周到?我再给您换换人?”薛涛脸孔都没转动一下,压根没听见,仰着头,呼呼而去。倪姗姗捂着肩膀,亦步亦趋。赶着向女经理微笑,摇摇头,示意对方别再言语。女经理满脸的忧色,薛总从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若是今天不高兴了,估计得很长一段时间不会来了,她不能失去了这个老主顾,况且是挥金如土的金主。
倪姗姗刚一上车,车子飞奔出去。薛涛本就微醉,还是将车开的飞快,用飙车来解胸中的郁闷。倪姗姗不懂了,他还有哪点不足餍,她都不敢招他,默默承受十年来不曾有过的羞辱。车子似离弦的箭,超过了一辆辆车。他没命地往前看,全然不顾交通规则,各种钻空、肆意并线、恶意闯红灯。旁边响起了一阵阵笛鸣,大家大概在愤慨他的毫无功德,终于有车主受不了他的超车:“超什么超,赶着去投胎啊!”他不管,只差没撞上旁的车,依旧呼啸而过。
她的心踢到了嗓子眼,他这边不顾轻重的开法,置交通规则于不顾的态度,不会招致事故?小川怎么办?他不能成为无父无母的孤儿,她必须要提醒他,车速高到了让人心惊的地步。
“薛涛!你疯啦,你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你在以火箭的速度开车!”
“是吗,”他的手受了伤,伤口的流血刚刚止住,本该不能开车的。可是他的心中积了千层万层的怨、恨、怒,不过借着飙车略略发作,不然,他会被憋坏的。“怎么,是心疼我的命,还是自己的命。”他笑了,带着丝丝绝望。“我可不敢奢望袁太太怜惜我的生命,估摸着袁太太舍不得这富贵闲云的生活,繁花似锦的日子吧。陪着我丢了命,哪会甘心。”说完,竟是狂笑起来,车头跟着摇摇晃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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