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时辰以前,皇城,通往养心殿的路上。
大皇子应啸宇裹着披风,头戴帽兜,专拣着暗黑处,匆匆而行。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他心中止不住的一阵激荡,同时又有一种罪恶的忐忑。
这是一件危险而龌龊的事,但正是因为危险和龌龊,他才会这般乐此不疲……
方才,淑妃派了心腹宫女来向他传信,请他前往养心殿相见。其中之意,他当然明白。事实上,他们这样秘密来往已经不止一次两次了。他知道这样做的风险,可是,面对那女人美绝人寰的风姿,哪个男人能把持得住?就算是他病入膏肓的父皇,不也一样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长达二十几年么……
养心殿里,偌大的龙床上,永瑞帝应九州已经睡得昏沉。年前,他缠绵病榻数月之久,太医院的御医们使尽浑身解数,才把他的病情稳定了下来,并且一再奏请他不近女色。但若当真不近女色,便不是他应九州了!哪怕是到死的那天,他都要让自己最宠爱的女人,从身到心,永远留在他身边!
夜,静得深沉。烛影迷离晃动,透过朦胧的纱帐,隐约传来了衣衫悉索和男女喘息的声音。
“妖,妖妇,你如何能这般蛊惑……竟让我在这养心殿内……又着了你的道儿……香,香,我喜欢你身上的香……啊……唔……”男子喃喃地低语着,如着魔一般,任由自己的唇舌,在那片白腻的肌肤上舔舐、流连。
他怀中的女子,锦绣宫衣已经褪到了腰际。姣好的身子如白莲花一般,盛放在昏暗的烛光里。在这样神智癫狂的时刻里,她却呆呆地望着头顶的藻井,脸上浮现一种伤感而抽离的笑。
男子的大手渐渐滑入了她的腰下,嘴里仍在含糊着那几句轻贱的低语。女子咬着唇,愈发仰起了脖颈,她的一双美目中似有泪光闪过,分明是不堪承受这痛苦和屈辱……
终于,她再次微笑起来,纤手缓缓抚上了男子的脸颊。以一种成熟女人特有的迷魅风韵,幽幽叹道:“宇儿,我就知道,你是最好的……比你父皇,强一千一万倍……你放心,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而且这个地方,属于你父皇的一切。迟早都会是你的……”
“呵呵……”男子被这话奉承得心花怒放,也不知从哪里来的一阵狂热,他猛地扯开女子的衣襟,急吼吼地扑了上去,“不错,你说得不错!我父皇就要死了。到时候,这宫里的一切,都会是我的!我的!”
“啊!”那女子忽然低喊出声,双眼直直地望向男子身后。似是不胜惊恐,“陛。陛下……”
“你们,你们在做什么!”龙床上的永瑞帝不知何时已经坐了起来。无力的手颤颤巍巍地指着他们二人。淑妃,他最宠爱的淑妃,居然跟他的亲生儿子滚到了一块!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愤怒的双眼红得要滴出血来!
“父,父皇!”应啸宇被永瑞帝的一声怒吼吓得魂飞天外,他也顾不得衣裳不整,慌慌张张地从地上爬起,跌跌撞撞地奔到龙床前,双腿一软便跪了下去,“父皇!求父皇明鉴,都是文秀这个贱人,她趁父皇熟睡,竟然使出媚术,勾引儿臣!幸而儿臣心志坚定,这才未……”他越说声音越小,再也不敢迎视永瑞帝的眼睛,心虚地把头低了下去。
永瑞帝的脸已经涨得紫红,他狠狠地盯着地上衣衫半露的女人,双手死死地揪住身下的明黄锦褥,咬牙切齿地骂道:“贱人!朕自问待你不薄!没想到你,你就这样回报朕!”说这话时,他身躯剧颤,刷地从枕下拔出一把龙吟宝剑,指着那女子道:“贱人,今日我不手刃了你,誓不为人!”
“哈哈,哈哈!”地上的淑妃蓦然发出一阵大笑,直笑得前俯后仰,花枝乱颤。
应啸宇和他父亲一样,恶狠狠地瞪着淑妃。他直到现在才发现,这个女人的笑容如此疯狂,如此陌生,如此可怕!可恨自己之前鬼迷心窍,竟然上了她的当!这一下被父皇撞破,自己怕是与太子之位无缘了!
淑妃笑完了之后,居然若无其事、优雅万分地穿好了衣裙,施施然站起身,傲慢地微笑道:“陛下,你终于想要杀我了?呵呵,这可真是好极了!因为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很久了!如果你还走得动,就请提着你的宝剑,过来杀我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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