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袍男子从赌场出来后径直走入了一座甚是宏伟的府邸。
只见府邸黑色匾额上书侯府二字,两座小山一般大小的石狮子摆在门口,更有持枪兵丁把守,推门而入更是十步一哨,个个手举火把纹丝不动,将院子照得通明。
墨袍男子直接推开主房进去,里面一个成年男人端坐主位,看到有人进来微睁开闭着的眼,扫了一眼墨袍男子冰冷地说道:“此事可成否?”
“断掌于此,当成。”墨袍男子将手中荷叶包着的断掌抖落出来。
“为一有名无字之庶人值否?”
墨袍男子名叫侯相,是侯府青年一代最为杰出之人,然而却是侯府家主侯四海庶出子。
要说侯府祖上五六原本为秦国皇帝尚在潜邸时的一介家奴,曾随尚在潜邸时的皇帝深入大漠追击燕军,由于轻敌不慎中伏,五六以身为主子挡住数发流矢,拼着死最终与主子逃脱。大漠终归是大漠,寸草不生,夜间寒风似刀,两人被困多日,无以进食。五六看到主子身体日渐不支,五六便用卷了口的刀硬割破手掌以血供主子食用,直至身死。最终主子以军功显赫登基,然侯家身为庶人难以封侯,便以赐其后人姓侯,废其庶人身份,才得有安业县内的侯府。
侯相看着端坐在主位上的侯四海道:“家祖能以身侍主,今日我若能以断掌换来侯府振兴何其幸哉!”
侯四海走到侯相面前,将一块玉佩交给侯相拍了一下他,丢下一句:“放手去干,凭此玉佩,阖县兵丁当由你来调动,长兄有疾,全仗你了。”便朝门外走去。
侯相起身坐下脑中思谋了良久可能发生的情况,无论哪种情况对他来说都是有益,只不过是益处大小之分罢了。
秦三同柳杨很快便到了家,只不过是匾额上书的是刘府,相比侯府要寒酸不少,阖府上下拢共只有三个家丁。秦三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床边,翘着二郎腿笑嘻嘻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刘太公,秦三把身子往椅背上一靠,“爹,这次装得不错啊,有点意思了。”
刘太公本名刘七子,也是庶人出身,早年间受一神秘人所托抚养刚出生的秦三,却因秦三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不让其姓刘,恐百年后到了冥界给判官增添麻烦。
此刻躺在床上的刘太公,如同一堆干柴一般,一身皮就像粘贴在骨头一样,松松垮垮,而且现在进得气多出得气少,全仗一口气吊着。
刘太公浑浊的眼里夹着泪花,对着柳杨摆了摆两根干枯的手指让他出去后,看着秦三嘴唇嘟嘟囔囔道:“秦三,我怕是没两天活头了,待我死后将我烧了,看看骨头你应当会明白一些东西。”
秦三慌了,感觉这次刘太公不像是闹着玩,看着他不停发抖的嘴唇,秦三急忙跑上前握住刘太公两根干枯的手指带着说道:“爹,你这去了也给判官增添烦闷,还是留下来折腾我吧。”
刘太公不顾秦三继续颤抖着说着:“我死后有三件事不甚放心,其一,你我终归是庶人,若有一日,我万望你能出去庶人身份,不光有名还要有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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