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赶在天黑前干掉他!”影魔望了一眼,再次下沉的落日,对银赫说道。
而银赫的眼中,只剩下了萨拉丁千疮百孔、早已冰冷的尸体。身体里的洪烈,如同决堤的江河,喷涌着在他体内肆虐。
面具再次催生藤蔓,植株像是暴雪后拔节的植物,飞快的伸展扭曲,在银赫下方的冰层中穿梭。而他们脚下厚实的冰层,已经开始绽裂出苍白的裂痕。
巨大而空洞的开裂声,从冰面的最深处传来。用不了多久,他和巴勃罗就会坠入冰冷黑暗的万丈深渊之中。
巴勃罗把手伸进自己的胸膛,用力的在里面摸索着,伴随着一阵痛苦的哭喊,影魔的身体不住地抽搐起来最后,一把苍白如骨的弯弓,握在了他的手里。
所有的分身,都在奋力的挥砍缠绕着他们的植物。那张面具变得愈加枯萎破败,而东弦,此刻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杀意沸腾的死神。
影魔撑满弓弦,弓身弯如满月。一道炽热精粹的光芒,汇聚于弓弦之上。
“嘭!”
弓弦震动,响如霹雳,刺破空气朝着东弦而去。
藤蔓马上向回退缩,而且变得软弱无力。影魔的分身,也摆脱了东弦的攻击。
“嘭!”
这次的弓箭,就在东弦的那张面具前炸裂,万千碎芒,崩裂时释放出一阵金色的火光。残片从每一个角度,射进他的面具之中。盛放面具登时碎裂,露出了里面血肉模糊的脸孔。
而就在银赫,感觉终于可以喘口气的时候。一阵低沉的轰隆声,从大地深处响起。而后一口无盖的棺椁,自漆黑无光的大地深处抬升。
就在那一刻,太阳仓皇西沉,只剩下了炉盆里的火光,发出的昏暗光线。
棺椁一直抬升到冰面之上,一双穿着软靴的脚掌,踏在了脚下被染红的冰地上。
那张脸在银赫看来稚嫩无比,此刻却被恨意扭曲的丑陋狰狞。他用脚踢了踢脚下的兄弟,然后举起了那面光滑无比的盾牌。
盾牌宛若镜面,却布满了金属细腻的纹路。
一个守卫倒下,另一个随之站立。
影魔不再多费唇社,拉弓上弦,弓箭爆射而出。带着灿烂如同烟火的光芒,刺破黑暗射向东寂。
东寂面露冷笑,手中的盾牌暴涨开来,在自己的面前,竖起了一道透明的屏障。
光箭再次爆裂,火光四处喷涌。那枚弓箭与盾牌相撞的瞬间,银赫感觉自己的耳膜都要破裂了。
东寂弯下腰,从身体冰冷、双眼圆睁的兄弟身旁,捡起了那张面具。然后,缓慢地扣合在自己的脸上。
下一瞬间,藤蔓再次从盾牌的背后伸长、蔓延,开始在敌人的四周刺入穿出。
银赫的心沉到了谷底,被愤怒填满的东寂,是想让他们,随着整块冰的碎裂,沉入冰水而亡。
他开始尝试驱动内心的力量,而此时,影魔的几个分身,已经坠入了脚下漆黑的冰水里。
那股狂暴的力量猛如暴风,毫不留情的摧残着银赫。于是他干脆放空自己的脑海,让体内的洪流接管自己。
被释放的力量,马上开始自他的手腕,抽离出万千缠绕的黑色丝线。那些丝线急速游离,缠绕盘旋在东寂的盾牌之上。
那面坚固无比的盾牌,在东寂诧异恐惧的目光中,开始如同镜面般破裂,发出刺耳的尖鸣。此刻他的眼中,只剩下了那个被黑雾包裹的男孩,细线把他团团围住,如同群鸦般四处逃窜。
等到那面盾牌终于碎裂,残片如同暴雨般,朝着东寂落下。他还没来得及躲闪,那些丝线就已将他刺破,挑上高空之中。他俯视着下方的烈火与鲜血,还有孪生兄弟东弦的尸体,沉重的闭上了双眼。
当银赫再次恢复意识,发现自己正躺在影魔的臂弯里。他连忙的挣扎一下,却发现自己的头疼的要命。
“你到底是谁?”影魔看向他的目光里,居然有着明显的惧意。
银赫勉强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红色的鲜血,染红了大片大片的冰面。倾倒的火盆周围,燃烧着灼热的烈火。他的眼中火光摇动不休,心脏也像是着了火一样滚烫无比。
等到他终于清醒过来,影魔才敢靠近他。
“别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巴勃罗大人!”银赫说着,朝向哈戈的棺椁走过去。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