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是航行于大海之上的海盗,怎么能到达里尔那么远的陆地呢?”银赫虽然能理解他心中的仇恨,却对他的誓言深感怀疑。
“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小子,”他用那双满是血丝,快要鼓出眼眶的病态眼珠,紧盯着银赫说道,“我们明天夜里才能抵达沉船湾,你最好去船舱里面睡上一觉。”
银赫决定听取船长的提议,因为他们现在不知道航行在多么深的海水里。虽然他没有被海水呛死,但冰冷刺骨的海水,还是让他感觉浑身冷的要命。
他向船长告别之后,就沿着腐烂发霉的甲板,朝着通往船舱的梯子走去。
“小子,”巴泽萨忽然从后面喊了一句,但却依然目视着前方,“你下到船舱里,可能会碰到我的船员。有我的命令,他们不敢伤害你。但我要提醒你一句,不要害怕他们。因为他们,有些……有些奇怪。”最后,船长终于想好了自己的措辞,提醒道。
银赫感谢了船长的提醒,就钻下了海盗船的船舱里面。
一股刺鼻的酒精和香水混合味道,弥漫在银赫前方的走廊里。
男人粗鲁的吼叫声夹杂着女人的呻吟,吵得整个船舱鸡犬不宁。
地上堆满了垃圾,有摔碎的酒瓶,剥掉的虾壳,甚至还有女人的裙子。猪崽和鸡鸭,就在走廊满是粪便的地板上走来走去。而走廊顶棚上挂着的那盏油灯,摇摇欲坠,四周飞满了苍蝇和蚊虫。
银赫强忍住令人作呕的气味,小心地避开满地的垃圾,朝着那个正发出吵闹声的房间走了过去。
银赫刚走到那个房间的门口,屋子里的所有声音,就全都戛然而止。仿佛时间就定格在那一刻,所有海盗、女人的目光,全都转向了门口的陌生男孩。
正在赌博的男人,放下了手中的纸牌和筹码;正在和女人亲热的海盗,还骑在半裸的女人身上;就连坐在钢琴后方演奏的那个家伙,也把自己的手指放在琴键上,和其余的海盗一起盯着银赫。
“啪!”一个海盗失手打碎了手里的酒瓶,红色的葡萄酒流的满地都是。
“你就是船长说的那个男孩,要独自登上沉船湾里那座沉睡岛,盗取猎龙枪的家伙?”一个坐在赌桌旁,敞开怀露出啤酒肚的海盗,瞪着银赫问道。
银赫点点头。
屋子里重新恢复了吵嚷,那些海盗都夸张的大笑起来。仿佛站在门口的这个男孩,为他们带来了一个绝妙精伦的笑话。
“没人能从沉睡岛活着回来。”坐在钢琴边的老头,身上套着一件不知道从哪捡来的礼服,胸前的纽扣满是铁锈。说完,他换上了一首低沉悲凉的乐曲,似乎是在为银赫即将逝去的年轻生命而演奏。
“小子,为何不趁着自己还活着,加入我们?”赌桌旁的男人阴沉地打量着银赫,把纸牌重新抓回了手里。
银赫听了他的话,就径直走到赌桌旁,坐了下来。
“我和你堵上一局怎么样?”他把面前一大堆明晃晃的金币,全都推到了银赫的面前,“如果你赢了,这些就都归你了。但如果你输了,你要替我在这艘船上服役十年。”他忽然侧过了脸,露出了满是烂疮和瘤子的另一半脸孔。
“我不会和你赌的。”银赫将金币全都退回去,摇摇头说道。
“这可由不得你,小子!”他粗暴地推开正蹲在桌下的女人,气势汹汹的站了起来,“如果你不和我赌,我就割掉你的命根子泡酒喝。”
“你可真是恶心,比尔。”一个正在银赫旁边,对着胯下的女人上下其手的男孩,忽然开口说道。
“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凯斯,否则我连你一块干掉!”比尔抢过旁边那个海盗手里的酒瓶,仰起头将里面的烈酒一饮而尽,然后将酒瓶摔得粉碎。
男孩依然骑在女人身上动作着,直到发出一声满足的闷吼,才从椅子上爬了下来。
而此时银赫已经确认,这个男孩,应该就是白面死神烬的儿子。
他穿着一件麻布制成的灰色宽松长袍,赤着脚,脸颊上滴落着由于刚才剧烈动作而淌下的汗水。他微笑着来到那个叫比尔的海盗身旁,然后快速抽出了背在身后的那个东西。
“……我不会和你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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