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生站在孤独矗立的叹息之壁下,仰着头,一眼看不到边际,只有不是飞翔而过的山鹰在空中翱翔啼鸣。
月色将他的身影照得朦朦胧胧的,巧妙的掩饰了他心中的愤怒。
数百米高,连绵八公里长的悬崖峭壁,这不是一万多年后的现代社会,没有攀岩工具,没有补给,没有垂降绳,没有缓冲垫。
一旦失足,就真的死了。
张生不想爬,可叹息之壁左右都是连绵的深山,等他在深山老林里走一遭出来时,怕是追兵都堵到沉沦之地门口等他了。
“拖不起啊。”
没多浪费一天,就多一天的危险和意外。
那未可知的追兵尚且不知道在哪,就眼下,他也没有了更多选择。
叹息之壁自古进山一条路,这条路被守门人一族牢靠把控住了,周围至少十公里远的范围内是没有大型猎物给他捕捉的。
如果要捕猎点兔子什么的,他手上即没有陷阱,也不可能依靠捕猎兔子养活三人一狼。
他必须要做出决断了。
安米静静的靠在一个大树的阴影里,巧妙的藏住了她的身形,从远处看如果不注意,很容易忽视她一身黑漆漆的海豹皮衣。
她在等,等这个坚强的男人做出决定。
张生也在等,等薇薇安平安回来。
如果回来的只有迪克里尔,他的长矛会毫不犹豫的洞穿安米的心脏,然后躲入深山。
没有时间去等待,追兵和信使谁都有可能先来。可两个人却不得不等待。
张生现在真的不敢相信任何人。
托尔。
女祭司。
胖祭祀。
迪恩族长。
甚至——迪克老爹。
还有那些藏在幕后的人,张生自问已经不知道遭遇了多少算计,坑陷,他想要知道安德霍克村的历史,却来到了这一块完全陌生的大陆,所谓的母族并没有给他温和的帮助,反而给了他无数的算计。
还有托尔,女祭司。
教会了他战技,却亲手毁灭了他的整个部族,他的家。至今他都不知道为什么托尔没有在那几年里杀掉他,反而教会他战技,打铁,挖矿,所有一个战士该会的东西,都仔细的教导了他。
给他提供肉食,武器,装备,送他踏上回乡的旅程,然后让他欣赏被托尔毁坏过的部族冰屋?
甚至,安德霍克村为什么要远渡重洋去开辟一块村子,堪喀斯大陆地广人稀(这个时代都这样),物产丰富(猎物多),为什么要远渡重洋去永冬冻土?这背后隐藏着什么?
他不敢去细想,他害怕,害怕有一天醒来时,一群战士就狞笑着望着他。
“张生!你的一生都是个笑话!你只是诸方势力博弈下的一只臭虫!现在你就该死了!”
这短短的一生密布了如此之多的阴谋诡计,而且直到和托尔发生接触前他居然一点都没看出来。(虽然在这个时代,封闭的村子里一个小孩子本来也没多大可能看的出来)
所以他不敢相信安米的话,也不敢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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