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身处一间美妙的房间。
我的身边布满了各种各样的彩色盒子,而我现在正单手捧着一个最大的盒子。这是一个泛着红色光芒的礼物盒,用十分华丽的金色缎带呈十字状捆扎好的礼物盒。
当我解开带子,打开盒盖的一瞬间,刺眼的白光喷涌而出,而我成功地再一次被惊醒。
“你又被吓醒了?”醒来之后,我的耳边又传来了那个低沉的声音。
“是啊,都不知道是第几次了......”
我看了看墙上镶嵌的发光电子表,似乎离我被要求起床的时间已经很近了,于是我索性准备和那个声音好好聊聊天。
“我说,”当然了,我压根没有开口说一个字,因为这个声音的发源地似乎就在我的体内,自己和自己说话是用不着动嘴的,“老大,什么时候你能现身一下让我看看?平时你又不怎么说话,弄得我好闷啊......”
“算了吧,我的宿主大人!你好好想想,现在你在什么地方?如果我现了身,你的情况会更糟!”
它一语中的,我差点都忘了我在哪里了。
我叫月铭,现年十八周岁,身份是A国公民——对于自己,我只知道这么多。
是的,很遗憾,我失忆了。
我最早的记忆似乎是始于三个月前,我躺在一间白色的房间里,周围站着一圈穿着白大衣的人。我坐起来之后,一个穿着白色大衣的人拿着一份文件让我看,上面的签名区写着“月铭”两个字。当时,我还问了他一句:“这是谁啊?”
于是,我明白了自己叫什么、今年多大了、是哪国人。同时,由于我“已经同意并签字确认”志愿参与代号为“起源”的人体科学实验,很快,我就被一群穿着白大衣但是手持自动枪械一类武器的人围着走了出去。再然后,我就到了这里,再也没有离开过。
我在这里的代号是01,每天被无数的仪器和穿着盔甲的警卫人员以及穿着白大衣的研究人员包围着。每天他们对我进行的实验从早上开始,持续到晚上,然后我回到自己的单人监狱度夜。
没错,我不认为目前我在自己的住所里,我认为这只是自己的监狱。
我想这可能是人类有史以来最严密的关押场所。这里有门,有两道开关方向完全相反的电动金属大门,一扇门厚度大约有半人厚,徒手破坏它简直是妄想。窗户倒是也有,不过在我头顶上大约两人高的地方,而且目测窗户自身的高度不够,即使我上去了我也不可能钻出去——这些都不是重点,窗户里有栅栏。
至于地面,我可以确认,地面是金属质的,无缝的一整块金属地板。我没有任何工具,除非我不需要手,否则挖地道这种事无从谈起。
我每天晚上就睡在这个地方。早期我曾经妄想逃出这里,但是连实践都没敢真正尝试过。所以,我已经再也不考虑了。
....
时间到了,门口的电动门开了,正在装睡的我就应声被“吓醒”了。
我来这里也快一百天了,每天都是同一个人叫我起床,一个我目前恨之入骨的女人。她看起来似乎年纪并不大,可能在三十岁左右,脸上挂着程式化的微笑,用一种接近于咆哮的音调尖声喊道:“01!马上给我起来!”
我不明白为什么这里每个人都只喊我01,却从不称我的本名。配合上这位的人体声波武器,“01”这两个字和这个人都成了我的仇恨来源。虽然我知道,这两个数字眼下正写在我的工作服的左胸口上。
我以前就想过劫持她做为人质突围出去,但我不能——她身后就是两个穿着单兵装甲的持枪卫兵。当我每一次用仇恨的眼神盯着她时,她都似乎很有涵养地回报以微笑,那意思我明白,是有恃无恐的满足感:知道你想报复我,你奈我何?
别人天天只称我“01”我勉强能忍,换了这位,有朝一日我一定会报仇的。
我被卫兵前后夹着挤出了监狱大门,走过一条四周均是金属质地的走廊,就来到了这地方的工作区。照例第一步是早饭,没错,这也是实验项目之一。
他们吃的似乎是标准配餐,很一致,吃的喝的都是两盒牛奶与两块不明的淡黄色方块状物体。而我这边呢,呵,内容简洁明了,充满了后现代主义艺术气息:六颗胶囊,以及一杯水。
这几乎是我的三餐,早餐时间就要全部吃下去。事实上这地方的人确实有些能耐,这些胶囊的确能让我支撑一天。不过,最开始的时候不是这样的,他们看来也是根据我反馈的结果经过了一番改进。
在看起来很有涵养地吃完早饭之后,我要装作漠不关心地一动不动地坐着。目前,我只能做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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