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不群絮絮叨叨说了一堆话,左冷禅只听到一个分不如合,立刻明白岳不群也是支持五岳合一,配合道:“岳先生的见地,定然是很高明的。”
岳不群继续道:“千百年来,各家各派武术源流不同,修习之法大异。是以要武学之士不分门户派别,那是谈何容易?但‘君子和而不同’,武功尽可不同,却大可和和气气。可直至如今,江湖上仍是派别众多,或明争,或暗斗,无数心血性命,都耗费于无谓的意气之争。这又是为何呢?在下大惑不解,于此事苦思多年,才恍然大悟,明白了其中的关窍所在。在下愚见,不堪入大家之耳,还请各位英雄赐教。”
话说明显,还涉及到各门各派的恩怨争斗,其他人也不敢妄加论断,只想听完岳不群的意见后再下判断。
“岳先生请说,岳先生的见地定然是很高明的。”嵩山派大太保托塔手丁勉闻言知雅,登即一唱一和给岳不群捧场,
“在下潜心思索,发觉其中道理,原来在于一个‘急’字与‘渐’字的差别。常言道得好,欲速则不达。要一举而泯灭门户宗派之见,那是无法办到的。但各家各派如择地域相近,武功相似,又或相互交好,先行尽量合并,则十年八年之内,门户宗派便可减少一大半。咱们五岳剑派合成五岳派,就可为各家各派树一范例,成为武林中千古艳称的盛举。”
岳不群这么一说,其他人便恍然了,话说再漂亮,还不是打着合一的主意。
令狐冲满脸无奈,显然是早知道自家师父的想法,可惜师徒恩情在头,他却是不能有任何意见。
此刻大势已成,左冷禅脸面上风光无限,但还是故作谦逊道:“五岳派掌门一席,自须推举一位德才并备、威名素著的前辈高人担任,在座各位师兄师姐若是有合适人选,不妨提出来议一议。”
泰山派一名老道朗声道:“左掌门是五岳剑派盟主,已当了这么多年,由他老人家出任五岳派掌门,那是顺理成章之事。又何必另推旁人?”
又有人道:“以我之见,五岳派掌门当然由左掌门来当,另外可设四位副手,由岳先生、莫大先生、定逸师太、玉玑子道长分别担任,那就妥当得很了。”这玉玑子正是夺了泰山派掌门铁剑的长老,此刻也在名单当中。
花花轿子人抬人,泰山派早就被嵩山派收买,自然交口称好,恒山派又是一群优柔寡断的妇孺,衡山派沉默不语,唯有岳不群在捧了左冷禅的场后,发现事情十分之不对路,想要出声反对嘛,却又怕引起群怒,心中甚为焦躁。一双眼睛直瞟着令狐冲打眼色。
令狐冲被岳不群瞪着后背发毛,可一想到岳不群曾经说过,比完这次武便放他去跟任盈盈厮守终生,这才硬着头皮在一片推崇声中冒出话头:“眼前有一位最适宜的前辈,怎地大家忘了?五岳派若不由君子剑岳先生来当掌门人,哪里还找得出第二位来?岳先生武功既高,识见更是卓超。他老人家为人仁义,众所周知,否则怎地会得了‘君子剑’三字的外号?我华山派推举岳先生为五岳派掌门。”
他说了这番话,华山派的群弟子登时大声鼓掌喝采。
玉玑子道长收了左冷禅的好处,自然要站出来反驳令狐冲:“你一介小辈,能有什么见识?左掌门是五岳剑派盟主,已当了这么多年,由他老人家出任五岳派掌门,那是顺理成章之事,又何必另推旁人。”
令狐冲聪慧机敏,直接挑出玉玑子的语病,纠缠道:“小子年岁尚轻,见识是短了些,但玉玑子道长此言莫不是在说我师岳先生武功不够高强,见识不够卓超,为人不够仁义?”
玉玑子道长闻言一滞,急急辩道:“老道倒不是这个意思?可...”
令狐冲直接夺过玉玑子的话头道:“既然不是这个意思,大家各推各的,说得通便奉为五岳派掌门,说不通还是要做过一场。”
在场的人心中一想,也对呀,江湖中事江湖了,说的通便说,说不通还是要看谁的拳头硬。心中这么一想,态度也渐渐的转变过来,先是某个人煽风点火,随后上千的江湖汉子便高声大喊:“比武夺魁!比武夺魁!”
一时嵩山绝顶之上,群雄叫嚷声越来越响,人数一多,人人跟着起哄,纵然平素极为老成持重之辈,也忍不住大叫大吵。
这些人本就是嵩山派请来观礼的外人,五岳派是好是坏跟他们毫不相干,但比武夺帅,大有热闹可瞧,大家都盼能多看几场好戏。这股声势一成,竟然喧宾夺主,变得若不比武,这掌门人便无法决定了。
左冷禅下不来台,心中恼怒,但转念一想,五岳剑派中也就只有岳不群堪堪与自己较量,而自己左近又将寒冰神掌推到一个新的极限,料那岳不群不是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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