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煜眼睛微眯,唇角挂起一丝惬意的微笑,倚在太师椅上犹如身居高位,再加上把玩玉玦的慵贵气质,别说张文昌,连那个二爷也不禁将目光投过来。
“来了来了,小的正是永安当的掌柜赵文昌,不知这位贵客如何称呼?”能做当铺这一行,而且还是掌柜,该有的眼力绝不会少,张文昌心中一颤,知道来了大人物,连忙屁颠屁颠地凑到陈煜身边,开始不着痕迹地打探陈煜的底细,一旁的伙计也连忙奉上香茗。
陈煜接过茶盏,揭开一嗅,皱了皱鼻翼,十分挑剔地将茶盏放到一边:“川内果然偏僻,呆在这里真不如长安,草字姓陈,名字你无需知道,给我看一下,这块玉玦是真是假。”
真假自然无须辨别,陈煜所要做的就是继续观察景天。
趁着赵文昌拿着玉玦在光线充足的柜台鉴定,那个收好景天打包的二爷也适时迈了过来,渝州城突然出现陈煜这种不知根底的厉害角色,作为地头蛇的他,自然要出面招待一番。
二爷转着手中的螭吻珠,朝陈煜善意一笑,招呼也不打,就坐在陈煜旁边:“这位朋友原来来自长安,那可是个大地方啊,山高路远,来渝州一趟想必也很麻烦,朋友这是公干还是行商。”
视线被二爷挡住,陈煜的眼神瞬间冷淡下来:“我允许你坐了吗?”
“你...”二爷五指一紧,螭吻珠攥得格格发响。
“想发脾气,先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资本。”陈煜一眼望过去,天人合一的入道气息瞬息间镇压住二爷,不管他有什么谋算,在绝对武力面前,统统都是痴妄。
“你别乱来,我可是唐家堡的二当家,你要是杀了我,唐家堡不会放过你的。”陈煜的气息如同天崩地裂一般,压迫得唐益喘不过去来,他平生从未见过像陈煜这样仅凭气势就让自己动弹不得的高手,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快要死了。
陈煜接过赵文昌鉴定完的玉玦,不屑地瞥了唐益一眼,道:“唐家堡?哼!一方豪绅而已,如果不是风评尚佳,早就被朝廷扫灭了。怎么样?这块玉玦有问题吗?”
“没有没有,这块玉玦是用上好的绿独山玉雕琢而成,手工又是隋唐失传的工艺,虽然不知为什么做工较新,但也是极好的配件,价值绝不在三千两银子之下。”赵文昌也听到陈煜的狠话,心中又是一颤,更加认定陈煜是外地来的强龙,连唐家堡都不怕,当下不敢虚言,老老实实地将鉴定结果说出来,同时在报价的时候,稍微提高了两百两,如果陈煜有意思典当,就当做卖个好。
“嗯,很好。”陈煜露出满意的眼神,赞许了赵文昌一句。
“哪里哪里,不敢当不敢当。”赵文昌连连点头弯腰。
唐益在听到朝廷两个字后,就有些退缩,这个时候正好趁机离开,可还没走到门口,突然狂风大振,伴随着破碎撕裂的声音,门口出现一团扭曲的黑洞,随后黑洞收缩,露出期间一道身约两米三高的巨型壮汉。
来人面容英俊不凡,尤其是身材显得十分高大,就像一座高山,那气势巍峨、雄峻、凛然,给人以泰山压顶般的压迫感。一头飞扬的披肩红发和雪白额间一朵鲜红跳跃的烈焰火纹,更是让人感觉到潜藏在泰山地底的熔岩,那是狂野、火热、暴躁。身披黑袍,好像一团黑暗的乌云,遮住绝大部分山体,使它显得不那么盛气凛然;或者又像是一只漆黑的剑鞘,盛住了一口绝世的利剑,使它显得不那么锋芒毕露。走动间有盔甲碰撞声,想必袍下还身着内甲。手持一柄紫黑色的宽刃大剑,但那并不是他的武器,两柄短而狭锐的血红刺刃收束在他双手手腕下,一看便知道是染血无数的凶器。
如此威势,来人正是魔界至尊,魔尊重楼!
重楼破虚而来造成的吞吐巨力早已将唐益掀飞到一旁,利风如刀,哪怕陈煜也要撑起护体罡气才抵挡下来,景天不知道是好运还是气运,那个时候正好蹲在柜台内鼓捣其他东西。
剩余的人就没有这么好运,一个个被风刃割出血淋伤口,连赵文昌也没有遗漏。
“咦,这是怎么回事?刚才有人打群架吗?”听到遍地惨叫声,景天从柜台站起来,朝外一望,吓了一大跳。
“有妖怪啊!”唐益可以说是全场除了陈煜三人外看得最清楚的一个,好运被掀飞的他只是摔了个痛,但却吓得不轻,一边惨叫一边朝永安当的内院连滚带爬,想要逃离这里。
“妖怪!我也怕啊!”景天心中一凛,正想钻到柜台底扮鸵鸟,一个不带任何感情的凛冽话语在大门那边蓦然响起。
“过来,当剑!”重楼反手将紫色阔剑贯入地板,咔锵一声,坚硬的石砖地板已是裂纹无数。
景天心中念念叨叨‘没看见我,没看见我’,继续蹲下去,可惜并不好用,陈煜失声一笑,朝景天喊了一句:“叫你呢,别躲了。”
“原来是在叫我啊,客官抱歉了,我这个人嘛...有点耳背,刚才没有听到,我这就给你当!”景天心里不知道骂了陈煜多少次,从柜台里钻出来,那张本就痞气的脸上眼眉都挤成一团,满脸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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