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命就没有希望！”
吉宏燕惊声尖叫。
“不会的，我的命很硬，一定不会有事的！”
“硬个屁！”吉宏燕开始爆粗口，“你就和你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账老子一样，非要逞强，你凭什么逞强，你就是个普通人，安安稳稳不好吗？”
“你多大的人了，非要气死你妈我才甘心吗！”
她站起身，林克忽然感觉有些喘不上气。
“可是我不想做普通人！”
“我说了……不行！”
林丢丢和林掩之趴在房门后面，偷偷地听门外的争吵声。
“丢丢，哥怎么又和妈吵架了？”
“哥哥想当超人，但是妈妈不让。”
林丢丢想了想，笃定地说道。
“当超人多好啊！”
林掩之困惑，“我也想当超人，超人可以打小怪兽，还有很多人会喜欢我！”
“妈妈老说哥哥找不着女朋友，单身一辈子，当上超人了就有人会喜欢他了。”
“你不懂。”林丢丢摇头晃脑，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当超人很危险哒，你没看电视里的奥特曼每次都被怪兽打得很惨，‘滴咚滴咚’了才打败怪兽吗？”
“啊？”林掩之捂住嘴，“那我不想让哥哥当超人了，我不想让哥哥受伤！”
“哥哥能发出‘滴咚滴咚’的声音吗？”
过了会儿他又问。
“唉！”
林丢丢一拍脑袋。
这届弟弟真难带！
“那个，打扰一下，二位。”
在一旁看了许久的符更生打断二人的争吵。
他的表情有点尴尬，“可能是我的表述有些问题，觉醒异神通并没有你们想象得这么危险。”
“虽然觉醒的成功率低了点，但并不代表失败的死亡率高，我们至少有九成八的把握能保障你的生命安全。”
“九成八？”吉宏燕喃喃道，“不行！九成八太低，万一就赶上那零点二成了呢？”
“妈！”林克无奈，“我的运气不至于这么差吧！”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爸出事前也是这么说的！”
吉宏燕坚定拒绝。
林克：……
“我想问你个问题。”林克不再与母亲纠缠，目光转向符更生，“你说的补助金，有多少？还有如果我觉醒成功，入职青山不倒或者去那个什么大学上学，有工资吗？”
“只要签下免责协议，并且参加异神通觉醒，我们会无偿提供五万龙国币的补助基金。”符更生回道：“当然，如果你成功觉醒异神通，我也可以帮你多申请一些，毕竟对于国家而言，每一位神通者都是宝贵的财富。”
符更生知道林克很缺钱，他在来之前查看过林克的资料，知道对方有个卧病在床的父亲。
“至于工资……”
他想了想，拿出手机看了眼短信的工资转账纪录。
符更生家境殷实，从没有缺过钱花，只记得青山不倒的待遇似乎不错，但实在是记不清工资具体有多少了。
反正他是一直没用上过。
“我们信息部的基础工资是每月三万龙国币，完成额外任务的话还有绩效提成，包五险一金。工作满一年配车，满五年配一套三室一厅的学区房，工作满十年可以申请退休，退休金是每月五万……”
他一边翻曾经的聊天记录一边说，语气平淡得如同一壶白水。
“听说执法队那边的待遇更好，不过太危险了，而且执法队的选拔标准很严格。”
“至于上大学，这个是没有工资的，但是国家包学费和食宿，其他我就不太清楚了，毕竟现在招生才刚刚开始，很多东西都没有敲定下来。”
“奥奥……”
林克呆愣。
这特娘的是什么神仙单位啊！
你确定配的车不是奥迪双钻，配的房不是乐高积木吗？
吉宏燕也惊了，这待遇，怕不是地方政府官员都比不了吧？
“那个，小符啊！”她笑眯眯地把符更生拉回来，“你看阿姨可以做那劳什子神通者吗？”
“这……”他摇头，“恐怕是不太合适。”
“这样啊……”
吉宏燕讪讪地笑道。
“妈你就别捣乱了！”林克吐了口气，“这协议，我签！”
“只需要参加觉醒就白赚五万，这么划算的买卖上哪找！”他神采飞扬，“万一我运气好通过了，能摊上月薪三万的工作，日子就好过多了！”
吉宏燕急眼了，“你为什么这么犟！不做那神通者难道我们就活不下去吗！”
“妈，想想我爸，”林克看着她的眼睛，眼睛边上布满了鱼尾纹，她今年才刚40岁，看起来却好像已经50多了，“家里快没钱了，我爸还躺在床上，护工要钱、吃药要钱、病房要钱……丢丢和掩之上学要钱，咱吃饭要钱、水电也要钱……”
“妈，没有钱，我们在这世上连生存都困难，谈什么生活？”
“人这一生总要做出些对的错的选择。”林克撩起母亲额前的一缕白发，“我不能总是在岔路口停滞不前，绿灯亮了，如果不及时走上人行道，就只能再等下个绿灯了。”
“这是你教我的，不是吗？”
他轻声说。
“阿克……”
吉宏燕看着儿子明亮的眼眸，忽然想起了老公。
真是一模一样，决定了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罢了，她叹了口气。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吉宏燕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她回到房间，拉开门，门后两个小滑头提溜一下被推倒在地上。
林克看了看符更生，对方心领神会地再次取出免责协议。
“明天中午十二点，带上协议到新源路33号，养足精神……别多想，真没你想得这么危险。”
符更生看着林克果断地在协议下方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心中突然有了一丝明悟。
原来如此，利益动人心，下次我先把神通者的待遇说一遍，或许效果会好一些。
“那么，在下就不打扰了，还有别家等着我去拜访，祝你好运。”
说完，他离开了林克家。
……
夜晚，林克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他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一点多，可是自己却一点睡意没有。
符更生让他养好精神，可是越是这样他就越是难以入眠。
“我能成功吗？”
他这样问自己。
虽然在母亲面前表现得自信满满，但实际上只有他自己知道心里究竟有多没底。
人这一生会面临多少次重大的选择，又会有多少次值得人豁出性命呢？
“我会死吗？”
他又问自己。
或许会吧……
他想起老爸，或许他在救人前也是这么想的吧，但他还是毅然决然地去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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