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床不过是一米三四的宽度,李羡看着这样一张床,心里有点莫名的慌。倒不是他害怕杜少陵会做什么,而是这样一张床,稍微翻个身就会影响到另一个人。
不过,事已至此,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杜少陵微笑道:“李兄,你就不要客气了。我的枕头给你用,我枕自己的包袱就行了。”
李羡笑着。
杜少陵说道:“李兄,我们不用互道兄长了,我是景熙元年腊月出生,今年算来正十五岁。不知李兄年龄几何?”
“我也十五岁,我是同年正月出生,正好比你大十一个月。”李羡自然知道自己的年龄大小,但出生那年份,只能跟杜少陵一样,也是景熙元年了。
“那今后我叫你羡哥,你叫我少陵弟,如何?”杜少陵说道。
“还是少陵弟想的周到。我自西域来,对中土很多事都还不了解,还有劳少陵弟多给我指点迷津。”李羡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为自己普及异世大唐的合适人选。
虽然,他知道一些杜少陵不知道的事,比如未来武后要称帝,再比如武后有个淘气的小女儿,再比如武后的私生活之类,但比起杜少陵,他对现在的社会和时事了解的太少,比如现在大唐东北在跟海妖作战,这个是他所知道的历史不曾有的。
“今日相遇,你我已是兄弟,他日一方有难,必将拔刀相助!”杜少陵一脸豪气,说道,“不如,你我结拜兄弟,不枉相识一场!”
“少陵弟果然豪爽!你我从今日起,就是兄弟,来日有难,必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生死!”杜少陵端起了一杯酒。
李羡也端起了一杯酒。
李羡在这个世界有了第一个真正的朋友。
“羡哥,我三年来曾畅游神州,目见神州百姓流离失所,诸多困苦,我平生所愿,只求能担大任,解救百姓于水火。虽然高宗永徽帝尚能体民情,但武后奢华,土木大兴于近十年,民之疾苦又重生矣。”
“少陵弟有这份心,做哥哥的实在开心又敬佩!我现在的愿望只求能在这世上有一立足之地,而后再谋其他!”李羡淡然说道。
“羡哥是对的。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圣人亦是如此而已。”杜少陵连下好几杯酒,似有些迷离。
月光从窗外爬了进来,屋里只有酒杯的碰撞声,和两个男子的谈笑声。
李羡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杜少陵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
两个人横卧在窄窄的床上,这样的夜晚实在有些柔美。大唐六月的夜,一声凄厉的夜啼从远处的街道上响起。而两位已经沉醉的少年,早已听不见这样的声音,他们醉了,也累了。
在大唐书院的东门外,是一条阴郁的长街。
长街上,此刻没有一个人,如果有水滴落在石砖上,一定可以清晰地听到声音。
然而,突然!黑暗中,一张绿色的眼睛定定地注视着这条长街。刚才那声凄厉的惨叫,是来自那双绿色的眼睛的神秘之物吗?
抑或是。抑或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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