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蒙昧而欢喜的时光,如同轻飘飘地置身于上升着的气流之中一般。
每一个,包裹着圆月的迷雾被夜空中的无形之手拨开的,群星在高处闪烁着的明净的皎夜,我总会想起她。
总会想起,曾经的那些,在后来的那些风雨如晦的永夜之中想来,一去不复返的梦一般的时光。
所有的那些记忆,都在提醒着我那以后的,存于记忆中的全部的欢笑与眼泪,所有被实现的期许与一次又一次的更深的绝望——为了得到它们,我们曾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曾经,我的世界中日月更替。
它们交替支配我的天空,以二十四小时为循环。
三百六十五个二十四小时后,春日再度如期归来。
然后——在某一年的那个本应该更普通不过的日子里,再不离去的凛冬到来;再无日光照耀的永恒的真夜降临。
混沌的痛悔与无法定位对象的憎恨,萦绕心头,再被随后走入生命的她驱散。
那亦是为我的存活带来了希望的光之螺旋:因某个人的离去而失去太阳,再被比太阳更亮的光芒照亮。
但永夜并未离去。
她生而为光芒,我化身永夜。
我们组合一体,便为永远对立却互相依存的生之螺旋。
无论期待与否,情愿与否,我和她、和生于世界上的任何的生灵,总无法逃出循环的螺旋。
生与死之螺旋。
它复杂,却也纯粹。
它令人绝望,却总给予人以希望。
它本身别无意义,却能让生存创造出意义。
——她告诉我,生存本身即为意义。
没有什么比生存下去更为糟糕的事情;也没有什么比仅仅是“活着”更为美妙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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