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的风冷飕飕的,满天的雪花零零散散随风飘落,我伸出早已被冻得通红的手接住一片雪花,它在我手中迅速消融成水,渗透进我干裂的皮肤。
见到这一幕,我猛的想起了身体里的她,刚忙甩手,想将雪水从我干裂的皮肤下甩出,可为时已晚。
“呵呵,哥哥以前也是这么吸收掉我的呢。”
妹妹的声音在我脑海中想起,我慌乱至极,甚至有些惊恐。
“滚出来!从我的身体里滚出来!这是我的身体!”
我歇斯底里的抱头大吼,可都无济于事,妹妹说了一句话之后就再也不出声了。
我的身影在这偌大的操场上显得格外狼狈和孤独,或许,在这灯红酒绿城市也是。
在操场大喊一通之后,几个异样的目光从教学楼处投来,他们的眼神让我感到难受,从头到脚都感到不舒服,我很讨厌这样的感觉。我刚忙压低鸭舌帽遮住我的脸颊后匆忙离去。
我叫徐向南,我喜欢雪,因为我是在大雪天出生的。
我母亲在生我……我和妹妹时由于难产不幸去世。我父亲在见到我之后便仓皇离去,不知所踪。
我并不是怪物,但在母亲腹中,我吸收了妹妹!从医学角度来讲,这只是一种弱肉强食的现象。
充足的营养使得我的体型比起正常婴儿来说过于巨大。
我并不憎恨我父亲,起码在丢弃我这件事上没有。可我难产去世的母亲在产房内慢慢变得冰冷他都不管不顾,这让我觉得他就是个懦夫。
离开操场后,我在回宿舍的路上狂奔。我住男生宿舍7楼707,回到宿舍门前时我已经大汗淋漓,与之而来的还有全身上下的虚脱感。肺部由于吸入冰冷的空气有些火辣辣的疼痛。
但我很喜欢这种感觉,虚脱感和疼痛感会让我觉得身体依旧受我所掌控。
我喘着大气打开宿舍门,宿舍里依旧是空荡荡的,之前宿舍是有人的,但他们都觉得我是个精神病,便到学校教委处投诉,没人愿意和我住同一间宿舍。甚至,我附近的宿舍都是空的。之后学校只好将这间宿舍单独分配给了我。
学校这样安排我没有意见,并且很乐意接受,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把妹妹藏好。
由于刚刚的剧烈运动,现在的我感觉有些闷热,我脱掉外衣随意丢弃在那些原本不属于我的床位上。我准备打开宿舍的玻璃窗透透气。
但从斑驳不堪的窗户向下看去,我隐约看到很多人在宿舍下围成一团,似乎还拉起了警戒线,就位于我这间宿舍的正下方。
我并不想打扰他们,也不在乎他们在围观什么,现在的我只想让外界刺骨的寒风穿透我的身体。
但可能是因为窗户年久失修,或者是因为长时间未打开,尽管我已经小心翼翼,但铁锈摩擦的声音还是有些刺耳。
围观的人群闻声齐齐抬头看向我,我也看清了下面围观的人群和他们正在围观的东西。
洁白无瑕的雪地上,一具尸体正面朝上静静的躺在警戒线之中,我不认为他还活着,因为他鲜红的血液流了一地,从我这个位置看下去,就像是一朵深红的玫瑰在雪地中绽放,娇艳欲滴。
看到这样的场景,我居然觉得有些美,嘴角微微勾起。但很快我反应过来,是妹妹在影响我的想法。
我怕身体里的妹妹又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只好再次小心翼翼的关上窗户,声音依旧有些刺耳。
尽管关上窗户后,视线很模糊,但我依旧在人群中注意到了一个女警员,虽然身穿单薄的制服,可在这寒冷的天气中她依旧站的笔直。
我关上窗户不久,她收回目光,跟周围的几个学生和警察交流几句后就进了宿舍楼。
我知道她会上来找我,所以我刚忙套上一件外套,紧接着站在门后面等着她上来。
两分钟后,高跟鞋与地面撞击的声音越来越近,我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我怕她发现妹妹之后以为是我做的。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我拉开门,她敲门的手在空中停顿,可能是没想到我会这么快开门。她愣了一下,随后又不留痕迹的放下手。又从口袋里掏出警员的证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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