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声音响起。
一只戴着黑色暗纹长手套的手拍了拍楼临沧刚刚被砍断的右肩,剧烈的疼痛感让他倒吸了一口,但也让他确认了这不是什么临死前的幻觉。
他向右扭头,看到一个穿着墨黑中山装的男人翘着二郎腿坐在座位上,手中把玩着一块损坏的秒表。
“大哥你的超能力好强啊!”
楼临沧已经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星星眼了,但他的声音还是透露出浓浓的劫后余生的喜悦。他对于认爹认妈认大哥这类事历来没什么忌讳,更何况现在是生死关头。
“这也不是我的异能。金身天天用的伐?一次性的。”中山装示意了一下自己手里损坏的怀表,声音平淡中带着一点点不着调。他的长相算是坚毅型,还透露出一股英气,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团队领袖一类的人物。
但应该没有团队领袖开口就是六百五十块的秒表。况且秒表也不是这个效果。
“懂了。”大哥你谁?啥时候上车的?买票了吗?是那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好汉吗?楼临沧心中满是疑问,但出于礼貌啥也没说。
对着救命恩人还问东问西的话,太对不起姐姐教他的礼节了。
“想问就问吧。不必拘束。”
“大哥你谁?啥时候上车的?买票了吗?是那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好汉吗?”
疑似团队领袖的男人笑了笑,什么也没说。他向掉在地上的那柄匕首伸了伸手,匕首立刻向他飞去,最后悬浮在他的掌心。
“先不回答你。这个我刚学会,炫耀一下。”
匕首被乳白色的光芒包裹。在短暂的延迟后,那些光芒向刀尖和刀柄汇聚,牵引着匕首延升变形。当光芒完全消失时,这把价值六百元的廉价匕首已经变成了一把锋利的刺剑。
虽然没有剑格,但这把剑上流转的寒光让人看一眼就知道是把杰作
好吧,和磨锋利了的拔火棍相比也差不了多少。
团队领袖(待定)把新鲜出炉的刺剑递给楼临沧,他伸出没受伤的那只手接住。
他又从口袋里掏出另一块秒表。
“秒表捏碎了就能生效,捏不碎的话向地上扔。这把剑可以保证不会断,你的异能也解除封锁了。再打不过就是你的问题了。”
世界开始逐渐恢复色彩,时间停止大概要结束了。
“为什么要帮我?你是姐姐的朋友吗?”
这份怪力乱神的援助来得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楼临沧真的很想知道自己到底何德何能运气这么好。
男人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杯茶,一手托着碟子一手端着茶杯开始悠哉游哉地品茶,似乎不打算理他。
轻微的玻璃碎裂声响起。灰色的世界中开始出现彩色的波纹。
时间停止结束了,那个突然出现的男人又突然从车厢中消失。
“第二回合开始咯。”
车厢中回荡着那个波澜不惊的声音。
军绿色涂装的越野车在空无一人的高架桥上以严重违反交规的速度疾驰,如果路上有其他司机,大概会对这种加快人生完结的行为报以由衷的敬佩。
但车上的四个人都不是什么容易死的货色。
“那是个预备主教。你开快点。”穿着黑色无袖冲锋衣的高挑女孩端正地坐在副驾座上,不满地催促司机加快速度。
“已经300码了。你带来的那东西撞不死不代表也我们撞不死。”一身白西装的中年男子全神贯注地操纵着方向盘。
“我建议你加快速度。要是没救下那小子的话,她会把你从杭州扔到天安门。”后排被避以名讳称为“那东西”的少女开口了。
“爹......慢点......亲爹......脑浆要晃匀了......我日你妈......”
后座上娇小的栗色短发女孩一脸冷漠地拿手帕擦拭着左轮手枪,显然对这种车速已经习以为常了;她身旁还有个高个子姑娘蜷缩在位置上,正饱受晕车的折磨。
钱塘要塞的晚高峰在7点到9点半左右,但如果是市中心的话,还要再推迟一些。他们要救的人所在的地铁站刚好在银泰百货的附近,今天似乎好死不死地刚刚结束了一场大规模的演唱会,大家全部挤在这个时间点离开,卫星地图上从高架路出口开始到地铁站的道路都被标以显目的红色。
车子离高架桥的出口没多少路了,如果乖乖等着出口收费再走市区道路堵着的话,等赶到地铁站,营救目标的尸体都生蛆了。
“他奶奶的。蓝龙要是在的话就可以直接传送了。锡兰和卡洛尔从市区道路赶过去,我和奇予从这里直线出发。”
副驾座上的女子打开车门,翻出车外挂在后座的门上。她打开了后座的车门,伸出右手示意小个子姑娘钻进她的怀里。她的四肢异化成了墨绿色的藤蔓,看起来像是奇幻片场里跑出来的树妖。她计划用藤蔓带着后座的小个子姑娘直接从这里荡到地铁站。
“蓝龙那老头可是很忙的,但我随时有空。”小个子姑娘挑了挑眉,抱紧了那个黑衣女孩。
她还特地将脸埋进了黑衣女子令人遐想的胸脯。活脱脱一副女流氓的架势。
“别给文森特展开异象的机会。”
黑衣女子从疾驰的车子上飞身跃下高速路,用左手异化成的藤蔓作为钩索,借力在杭州要塞的夜空疾驰。地面上车流如萤火虫汇成的光点,慢悠悠地前进着。
“明白了。事成之后要一个月的冰淇淋。”
“好过分。成交。”
青黑色如黑釉的夜幕中,一道身影快速借助藤蔓在钢铁与混凝土的丛林间穿行,如女妖哀泣般呼啸的风声传到地面;不过地面上没人在意。
这里发生什么都没人在意。
因为这里是异世地球的钱塘要塞,哀泣之桥事件的最前线。
楼临沧用受伤的右手握住刺剑,左手握着刚刚获得的神奇怀表,随时准备发动时间停止。来源未知的力量在他的体内乱窜,快速修补着他的身体;与此同时大段杂乱的不属于他的记忆让他难以专注。
他咬了咬自己的舌头,试图让自己集中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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