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明天家主大人就会考校你的武技了，放下那些书，早点儿休息吧。”
骆姓老人用他皮包骨头的手捏着一根细长铁针颤巍巍地挑了挑灯芯，淡黄色的纸和上面的黑字都亮了一些。翔儿却合上书，歪着头看向老人。
“骆爷爷，你说我会通过祖——家主的考验吗？他会派谁检验我是否具备初阶神军将领的战力，这个人会手下留情吗？”
老人慢悠悠地抽回铁针，在左手的袖子上来回抹了两下，拿着铁针凑到灯火边上看了看，确定上面没有油渍后又挑了挑灯芯。整个屋子跟着亮了几分。
“小公子刚下说什么？人老了，耳朵不好，记性也不好了。”
翔儿无奈地叹了口气，重新打开书，小声咕哝道：“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
“小公子明明说了，为何却说什么都没说？”这句轻言细语老人既听见了，也记下了。
“我记性也不好，想不起说过什么了。”翔儿不耐烦地反驳老人，挥了挥手。“没有什么事儿，你就去休息，不用管我了。”
老人没有搭腔，也没有离开，仍反复拨弄着灯芯。灯光忽明忽暗，阴影在书上摇曳，翔儿根本没有办法集中注意力——他打算再从书中找些意想不到的招式，留待明日之用。
他啪的一下合上书，音调陡然拔高几分。“你不要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赶紧一边儿待着去。”说完驱逐令，他压低嗓音，自语自语地嘀咕着：“过了明天，我一定请求家主换个人侍候我。”
“呵呵，小公子的火气倒是越来越大了。不过，对于明天的事情谁能未卜先知呢？或许家主一高兴就答应了小公子的请求，也可能小公子的余生都将与我这个糟老头子为伴喽。嘿嘿——”
翔儿的目光透过赤练的火苗落在老人似笑非笑的脸上，他觉得老人在嘲笑他，又觉得老人在怜悯他。要不是看在老人勤勤恳恳照顾自己这么多年的份上，他真想一拳轰在那张趴着几块醒目的褐色斑块的老脸上。估计一定会很疼，纵使不能砸扁他的脸，至少能让他的嘴永远干瘪，再不敢胡乱说话。
“小公子莫非想用你日益坚硬的拳头打我老头子一拳？我都记不起已经有多久没人打过我的脸了，呵呵——”
翔儿的瞳孔收缩起来，他是凑巧猜对我的心思吗？
“小公子就不要换乱猜疑了，但凡有点儿阅历的人都能明白你在想什么，你把自己内心的思绪全刻在脸上了。好了，不说这个了。”
老人哆哆嗦嗦地从怀中掏出四五本深蓝色封面的书，将其小心翼翼地放到那本关于武技招数的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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