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垫上的和尚听着身后恶毒的诅咒和咒骂,依旧敲打着木鱼,手上的念珠也没有停止转动。
“各位施主,寺里一直有着存积米面之食的习惯,进一石米,存半石,进一斗面,存半斗。”
“寺里每七日就向外施粥,哪怕是寺中僧人也是一日一粥,饮水果腹。”
“望各位施主多多包涵,寺内还有一石米,半斗面,还有三片半的炊饼,你们都拿去吧。”
和尚的声音渐渐变弱,在愤怒的人群中仿佛石沉大海。
“他娘的七天施一次粥,谁够啊,我们有的人是只能七天吃一次粥,但是你们天天都有粥吃!凭什么!啊?”
“就是!打死他!打死他!”
人群中几道熟悉的叫嚷声再次煽动了人群,和面黄肌瘦的饥民来说,那几个人显得健康的多。
乒铃乓啷……
人们攻击金色光幕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但是由于饥饿的原因,大部分人一开始攻击的力气就特别小,就像是毛毛细雨,不痛不痒。
但是相反,混在人群中有几个人的力气就显的异常的大,也只有他们手里拿着的是锋利的刀具,仔细看去上面还留有未干的血迹。
“善哉……”
和尚转过身面向愤怒的人群,那副苍老的面孔展现在人们面前。
看着被愤怒包裹的人们,老和尚摇摇头,叹了口气念道:
“兀不修善,腾腾不造恶,寂寂断见闻,荡荡心无著。”
说罢,老和尚向着人群挥了挥手,淡薄的金幕应声而破。
有的人们因为挥出去的刀具没有了金幕的限制而甩了一个踉跄。
看着眼前的金幕消失,人们的动作也犹豫了起来,眼神飘忽不定看着坐在拜垫上面面向自己的老和尚。
噗嗤……
老和尚周身淡金色的光芒消散,一柄刀赫然插在老和尚的胸前,手拿刀柄的年轻人表情淡然,鲜血再次铺满了早就被血污浸染的刀身上。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本来犹豫不决的人们像是受了刺激一样挥舞着农具,木棍,刀具冲了上去。
……
躲在佛台下的少女已经被吓傻了,紧紧的捂着自己的嘴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颤抖的身躯听着外面的谩骂和攻击所发出来的声音,殷红的血蹦到了帘子上,血腥味一次再一次的冲击着她的理智。
红肿的眼睛下泪水源源不断的滴落,脸色已经满是涨红。
“呜呜呜……呜呜呜……”
声音细小的像一只蚊子。
本来平淡的生活被打破,从半年前就开始一天一碗粥的斋饭,但是自己并没有感觉有什么异样,毕竟自己乞讨时可能三天都喝不上一碗米粥,只是觉是因为寺里银钱不够,所以减了不少吃食。
到了现在歆儿怎会不知发生了什么,歆儿的内心满是恐惧,委屈,不满,不过歆儿心里大多的是愤怒,因为这农田无收,河川断流完全是因为他们自己,为了那一丝利润,长期进行乱砍乱伐,导致土地蓄水保水量减少;还有农田只灌不排,导致土地盐分上升不在适合农作物生长。
一切的一切应该全都是他们咎由自取,哪怕是出现了易子而食的现象,老和尚他们也一直在坚持施粥,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
歆儿已经哭成了泪人,蜷缩在桌子底下,身躯颤抖着。
噗嗤……
殷红的血液再一次飞溅到帘子上,透过帘子不看察觉的几滴飞溅到歆儿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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