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元宵佳节。
相传,汉文帝为庆祝周勃于正月十五勘平诸吕之乱,每逢此夜,必出宫游玩,与民同乐,因此就将正月十五定为上元节,成为大汉朝最据传统的节日之一。每逢此节,各家各户必会张灯结彩,燃放烟火,食用元宵。许多少年男女更视上元节为追求异性的大好机会,纷纷身着华丽的汉装,上街戏玩。
蔡阳县面积不大,在南阳属于小县城一类,但这上元节灯会却是大大有名,甚至连长安、洛阳这等大邑的游客都会慕名到此,一观上元灯会的繁华。
作为县令的张季大人不仅精于《诗经》,还是一个通善世事,爱附庸风雅之人,见此良辰美景又岂能没有准备?自是要抓住这一年一度展示政绩的良机。于是呼,县令大人一声令下,在县衙前街道两侧挂起彩灯,又请城内文士儒生在彩灯上书写灯谜,并在衙县前的空地搭台建桩,请来南阳郡有名的歌舞团为蔡阳灯会助兴,全城彻夜灯火通明,蔡阳城也成为了名符其实的不夜之城,可谓热闹非凡。
天公作美,月明风清。
华阳初灯,蔡阳城内早已人头涌涌,水泄不通。距离族比大会开启尚有三日,蔡阳城的世家子弟们自然要好好放松一下,相约那些俊男美女。
刘秀因缘际会错过了岁旦,这上元自是不能再错过了,况且他体的寒毒如今已是去的七七八八,只是瘦弱的形体一时未有改善。
兄弟俩在家沐浴更衣,走出府门却正好撞上了刘伯姬、刘元姬、刘仲等一行人。
刘伯姬本是爱热闹的性子,见了刘秀、刘演喜道:“文叔哥、伯升哥,你们也去参加灯会?太好了,大家一道吧!”
刘秀心性豁达,加之寒毒又去,心情大好,点头微笑道:“行啊!反正大家顺路。”
刘演、刘仲二人却是眉头微蹙,因为刘秀的关系,二人极不对付,走在一块总是一股子的火药味。
刘元姬、刘智、刘爽等人虽然不喜刘秀,但生怕误了上元灯会的时辰,也就默认了他的存在,反正蔡阳城的街道人多的紧,到时把这兄弟俩甩开亦不是难事。
“那就一起走吧!”刘元姬淡淡说了一语,自径出了府门。
南阳富庶,山川灵秀,自是出产美人儿的宝地。刘氏宗族本就当地旺门大户,一到街头便立时引来路人的目光。不少身着艳丽汉服的少女见了刘演、刘仲等人更是媚目传情,搔首弄姿。
刘演、刘仲也是少年人心性,一到大街之上,看到那花花绿绿世界,相互的仇视早就抛在了脑后。
“嘿……子元哥,你看那边那个妮子如何?”同为刘氏子弟的刘循一脸坏笑。
刘仲顺着刘循指的方向看去,低笑道:“还算标志,只是凭你拿得下那妮子么?”
刘循一脸不服气,哼道:“凭我的本事,只要那妮子正常,定然让她明日难以下得了榻!”
一众少年听到刘循的话,不禁起哄,说所的话题也愈发露骨,直听得刘元姬和刘伯姬等少女眉头大皱。
“呸,下流!姐姐,我们不理他们,那边有不少商贩兜售布料饰品,我们去看看吧!”刘伯姬提议道。
刘元姬本就不想和刘仲等少年为伍,听到妹妹提议二话不说,当下点头。
刘仲等人见她们要离开更是求之不得,这等花前月下的时刻有刘元姬、刘伯姬等女眷在旁,哪路的莺莺燕燕还敢送上门来?
“走!文叔哥,你陪着我们一起去!”
刘秀亦是少年心性,本打算和大哥刘演他们一起寻欢作乐,哪知刘伯姬没打算放过他,一把搂起他的臂膀,笑吟吟地将他拉到了女子一组。
“七妹,你拉他作甚?”刘元姬不喜刘秀,皱眉头道。
刘伯姬道:“我待会买些东西,文叔哥可以帮我拿货呀!”
闻言,刘元姬诸女眼前一亮。女子爱买那是天性使然,上元佳节街边的商贩不少,其中不乏物美价廉的胭脂水粉,绫罗绸缎,刘伯姬诸女没理由错过这采买的良机。少女们买起来那不亦乐乎,可这大包小包的东西分量却是不清,让她们拎着重货却是绝计不干的。刘秀在她们眼中确实讨厌,可这拎包的活却是再适合不过了。
“还是七妹你想得周到!”刘元姬欣然点头,诸女也不再反对刘秀跟着她们。
刘秀一头黑线,腹诽道:“好你个七妹,我说你怎么会拉上我和大哥,原来早就在挖了个坑等哥跳!”
扭过身子,正想找刘演他们打岔糊弄过去,却见自己的身后哪还有刘演等人的身影。
刘秀心中郁闷,险些没喷出一口老血来。
刘伯姬吐了吐小舌头,仿佛变成了一只小狐狸,拉起刘秀,狡黠笑道:“文叔哥,我们走吧!”
“……”
上元佳节,确是热闹非凡,彩灯悬挂之下,不少商贩借此机会兜售营利,什么绫罗绸缎,胭脂水纷,珠光宝器……可谓应有尽有,令人目不暇接,尤其那些兜售女饰一类摊位更是吸引了大批的红粉佳人。
刘秀跟在刘伯姬等红粉军团身后,充当起苦力的工作,也终于见识到了女人强大购买力。刘元姬和刘伯姬等贵女不仅对购物乐此不疲,还十分享受砍价的乐趣,砍价之狠看得刘秀那是心惊肉跳。
“老板,这玉龙鱼怎么卖?”
不远的玉器摊位上,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顿时引起了刘秀的注意,他朝那玉器摊看去,只见那摊位前站立着两道他熟悉的身影。
“咦?这不是华兄和青萝么?”刘秀大喜,失声笑道。
那二人不是别人,正是在荒山时被他救下的华里英与青萝主仆。
青萝听到有人唤自己的名字,转身看去一眼便瞧见了刘秀,惊喜之余拉了拉他身旁华里英,道:“公子,你看!是刘秀!”
华里英本留心在摊位上那块品质不俗的玉龙鱼上,忽听到“刘秀”二字忙转过身来,只见叠影成堆的人群,那瘦弱的身影,脸上却洋溢出灿烂的的笑容。
“刘……”华里英惊喜交加,可那个“兄”字还未出口,脸却忽然红了起来。
“公子,你怎么了?”青萝见华里英脸色有异,不由奇道。
“没,没什么……”华里英神色间莫名其妙地闪过一丝忸怩。
刘秀回头看了一眼刘伯姬诸女,见这些女人正沉寂在购物的狂欢之中,便悄悄地甩下她们,溜到了华里英主仆面前,失笑道:“华兄、青萝数月不见,别来无恙啊!”
“你果然还活着,真是命大!”青萝笑盈盈地看着刘秀,显然对刘秀极有好感,毕竟这傻小子可是从好几百强盗手中救下了他们主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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