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城,西、北、东三面环山,春秋初期,南方的楚国日益强大起来,先后向北吞并了汉水流域诸国,吕、申两国也被楚文王所灭。楚国占据这片既有沃野美壤,又有江河之便的土地之后,便在这里建置宛邑,作为问鼎中原的基地。
宛之名,即自此而始。
到了西汉未年,宛城已成为了仅次于长安、洛阳的大邑,拥有人口二十多万,可以说是南阳一郡的中心。另外,宛城地处的位置也是极为险要,西北为武关,可直通长安,以东则链接中原,一马平川;南下则是襄阳、荆州之地,北上即是洛阳。因此,宛城不仅是商贾们贸易的中心,也是自古以来兵家必争之地。
刘秀一行人来到宛城时,正是宛城最为辉煌的时期。
“伯次兄!伟卿!文叔老弟!”城门处,早已接到消息的李通招手呼喊道。
“是次元!”阴识微微一笑,笑容却有些古怪。
李通是宛城出了名的纨绔子弟,仗着家势夜夜声色犬马,不睡到日上三竿绝不起床。此时乃是清晨,这家伙居然穿戴整齐,一反常态地在城门处接他们,这让阴识颇有些意外。
他身旁的邓晨挑了挑眉头,同是南阳世家弟子,他当然认识李通,和阴识一样亦知道李通的脾气,心中自然也是一阵纳闷儿。
与二人不同,刘秀等人却是知道,李通之所以这么早来,哪是为了他们,分明是为了车上的美人儿。
李通快步,屁颠颠地迎上前去,打招呼道:“伯次、伟卿别来无恙!”接着满脸堆欢道:“文叔老弟,这……”
刘秀哪会不知他的心意,笑道:“七妹在后面的马车,正陪着家主呢!”
李通一喜,重重点头后快步往后面的马车走去。
阴识、邓晨都是精明之人,哪还不知道李通的来意,相视一眼,摇头失笑起来。
宛城繁华,李家又是宛城第一世家,财大势粗,李通为人虽然纨绔,但安排事情却是的极为精细,事先将宛城城南一座名为“鹿苑”的的大庄园买了下来,以供阴、刘、邓三家人住榻。
刘良等人也不推辞,他们人多,一般的客栈难以安置,况且世家之争还要一段时间才举行,他们在宛城总要有个落脚的地方。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刘良、刘子张、阴识、邓晨自去拜会李通的父亲,李家家主李守。
刘秀、刘演、阴兴、阴如月、刘伯姬等人无事,便有李通、李轶等人领着在宛城游玩。
城南市集是宛城繁华热闹的商业街,这里汇集了大批来自各地的商贩,珠宝、香料、丝绸、茶叶等等商品都在宛城交易买卖,酒肆妓馆彻夜不歇,往业商旅络绎不绝。
李通熟门熟路,这城南之中亦有不少是他李家麾下的产业,在这里他自然如鱼得水。不过,今日有些不同,平素喜爱独自上街的小霸王,今日却是组了个团。
阴如月倾国倾城,元姬、伯姬、青萝、红凌、墨玲,两位玄静斋的女弟子亦是花容月貌,再加上刘演、阴兴、刘秀、李通、邓禹等才俊青年,想不引起注意都难,不少男男女女看到如此多的人物,好奇地聚了过来,翘首以盼,议论纷纷。
李通早以料到他们一行人出行不会平静,于是乎,调来了一队五十名家将,随形开道保护。
众人见李通如此招摇过市,一个个啼笑皆非,只得跟着他好好“显摆”一番了。
“这宛城确实繁华,不是蔡阳可比的!”刘秀幼年时虽然也来过宛城,不过却是因为身上的寒毒来宛城治病,哪有心思像今天这般游街窜巷的。
刘演有些担心刘秀,低声道:“文叔,你身有寒毒,一路舟车劳顿,不要紧吧?”
刘秀汗颜,只得神色讪然道:“还行,兴许是大哥你寻来的秘方有效,这些天身子好像又比前段时间好了些。”
刘演欣慰地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一旁,刘伯姬指着不远处的香兰轩,喜道:“你们快看,是月兰轩!”
刘元姬亦笑道:“宛城居然有香兰轩?太好了,我正想要卖些他们的胭脂呢!”
“要不大家一起去看看?”阴如月显然对胭脂水粉亦极有兴趣,开口提议道。
刘伯姬不迭地点头,毫不客气地拉着李通走进了香兰轩。
香兰轩是宛城内最大的胭脂水粉铺子,室内装潢考究,设有雅座和香茗,专门招待那些豪门贵妇,千金小姐们。
阴如月诸女一进香兰轩的大门立时就有婢女迎了上来。
“诸位小姐,到我香兰轩可以要购置胭脂水粉吗?”
“那是自然,不你们这买胭脂水粉,难道是来喝茶的么?”李通鼻子一仰,摆出了李家少主的架势。
那婢女倒也机灵,见李通样貌不俗,阴如月、刘伯姬诸女个个世间绝色,心知大主户到了,能忙堆欢笑道:“诸位公子、小姐稍待,婢子马上去找大掌柜前来招呼!”
李通颔首。
不一会的功夫,一位身形窈窕,擦脂涂粉的掌柜跑了出来,娇笑道;“哟!奴家还道那位贵客到了,原来是李大公子呀!下面的奴才有眼不识泰山,怠慢了公子,还望公子恕罪。”
李通、刘秀等人见了那位掌管,有一个算一个,惊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那掌柜手持香扇,身着大红锦缎,看上去妖妖娆娆的,但一眼便能看出此人分明是个男子。
李通打了个激灵,暗骂哪来的人妖,可吓死本公子了。他干咳一声,说道:“你这都有什么样的胭脂,快拿出来给本公子……的朋友瞧瞧!”
妖娆掌柜娇笑着击了三声掌,在他身后走出了三十多名姿色不俗的婢女,手持檀香木盘,供着三十多款不同的胭脂水粉。
刘元姬、刘伯姬诸女一下子炸了,毫不客气地围了上去,挑选起来。
阴如月陪在刘秀身边,却没有上前。
刘秀见了好奇,问阴如月道:“怎么,你不喜欢那些胭脂水粉么?”
阴如月含笑道:“月儿家中有很多胭脂水分,买回去也是浪费,不如不买。”
刘秀一怔,旋即明白过来。
这世间哪有不爱美的女子,阴如月若要买,他当然不能不掏腰包,可这些胭脂非比寻常,价格定然不菲,他一个乡下“穷小子”身上那有这许多的金子?
刘秀念极此处,心中自是一阵感激。眼见阴如月的目光不迭地瞥向那些胭脂,显然有些心动。
妖娆掌柜注意到了阴如月的举止,笑道:“小妹子长得貌若天仙,这里的胭脂水粉可都配不上你,嗯……奴家这有一款与众不同的胭脂,不妨拿来给你试试。”
说着,转身招了招手,一名美婢呈上了一只精致的锦盒。
妖娆掌柜笑吟吟地取过锦盒,当着刘秀和阴如月的面打开盒盖。一股怡人的芬芳散开,登时让刘秀、阴如月二人眼前一亮,细腻脂粉,明艳动人的朱色,纵然刘秀这等不认女红之人也知道,妖娆掌柜手中的这款胭脂乃是极品中的极品。
“这胭脂多少钱?”刘秀毫不迟疑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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