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刘演。
刘秀等人吃完广来楼,返回鹿苑就听说刘良和刘子张回来了,于是匆匆赶来,结果却听到了刘玄对刘良的那番建议。
刘演龙行虎步,领着刘秀等人步入堂中,行礼道:“见过家主!”
他没有向刘子张行礼,只是鄙夷地瞪了他一眼。
刘子张冷哼道:“刘氏的子弟何时都没了规矩,见到长辈居然一点礼数都没有了,教你们的孔孟都丢到九霄云外了么?”
刘演俨然不惧,冷笑道:“二族老居然还知道孔孟之道,那请问辱没祖宗,夺人妻子,是否也是也孔孟所授之道呢?”
“啪!”
“放肆!”刘子张重重一拍桌案,站起身来,老脸通红,喝道:“刘演,你什么意思?”
刘演冷笑不答。
刘良端坐主位,见刘演和刘子张之间火药味甚浓,心中叹了口气,刘子张要挟刘秀一事,他已有所耳闻,只是眼下刘府上下都在节骨眼上,总不能为了这点儿女情长之事,把宗族闹得四分五裂,无奈之下斥道:“伯升,你是晚辈,不得无礼!”
刘演撇了撇嘴,不再多言,刘子张他可以不放在眼里,刘良这位叔父他还是十分敬重的。
刘秀道:“家主,刘玄之议极为欠妥,不可采纳!”
刘玄没有反驳,刘子张却心生不悦,厉色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玄儿之言有何不妥?!”
刘秀岂会被他吓倒,侃侃而谈道:“王氏与匈奴不同,当年匈奴南下,不过是为了劫掠金银财帛,粮食奴隶,虽然是我大汉之患,却动摇不了大汉的根基,而王氏不同,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欲篡夺我刘氏基业,取而代之。请问二族老,若是我等助纣为虐,天下人将会如何看待我蔡阳刘氏?”
“这……”刘子张脸色沉得可怕,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刘秀又道:“家主,蔡阳刘氏如今只是个二等世家,像阴家、李家、邓家却与我们如此亲近,您以为是为了什么?”
刘良心头一突,动容道:“你是说……”
刘秀点头道:“不错!正是因为我们刘氏身上流着的是皇族贵胄的血脉,如果我们今日效忠了王氏,那无疑是亵渎了自己的血脉,那么那些同样不愿臣服王氏的世家还会支持我们么?”
的确,一旦蔡阳刘氏归顺王氏,哪怕只是名义上归顺也会招来天下人的不耻,到时即便保全了宗族,其他世家也只会敬而远之,更不用说如何壮大了。
被刘秀这么一剖析,众人顿时看出了刘子张父子二人出的主意分明是一招死棋,图得是眼前片刻苟安,而非长远之计。
刘良汗颜,心道若非刘秀及时说明其中的厉害,自己只怕已经把宗族引入了歧途。
冷哼一声,刘子张问刘秀道:“那你以为我们该当如何?”
刘秀一改文弱的儒生气质,口中吐出了一个字:“战!”
“战?”刘子张呆了呆,皱眉问道:“和谁战?怎么战?”
刘秀嘴角微扬,说道:“自然是和王氏一战,只要能打败了王氏,所有问题自会迎刃而解!”
“迎刃而解?”刘子张狞笑一声,说道:“王氏之中高手如云,就你们几个凭什么去战?”
刘演站前一步,傲然道:“凭得自然是手中之剑!”
刘仲也站了出来,血气方刚道:“爹,二族老,你们知道我与刘演、刘秀兄弟他们二素有不合,但这一次……我站他们这一边!”
闻言,刘良、刘子张脸色一下子变得古怪的起来。
刘秀和刘演也是相视一笑。
刘仲见状忙补充道:“你们别误会,我只是为宗族的将来考虑,蔡阳刘氏绝不能留下半点污痕!”
“不错!蔡阳刘氏子弟,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刘稷振声高呼,所有刘氏子弟竟然群齐响应。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
刘子张脸色难看,有道是众怒难犯,纵然是宗族的二族老,当着这么多“少壮派”,他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刘良心中苦笑连连,他知道自己老了,没了壮年时的血性,若自己是再年轻二三十岁,定会和刘演、刘秀一样血性冲天。
“罢了!就依伯升、文叔之言!”
“大哥……”
刘子张还想劝阻,只见刘良摆手道:“我们老了,这天下也该是他们这些年轻人作主了!”
刘子张嘴皮子一抽,家主都这么说了,他还能说什么?愤愤地瞪了刘演、刘秀兄弟二人一眼,哼冷一声,竟是拂袖而去。
刘玄见父亲离开,自然也不好留下,站起身对着刘秀、刘演微微一欠,追出了门外。
刘良没有阻止,在他看来身为宗族的二族老刘子张心有不快也是理所当然的,轻叹一声,对刘演、刘秀道:“伯升,文叔,三日之后便是世家争夺之战,你们也早些下去休息吧!”
刘秀、刘演等人面面相觑,纷纷告退。
鹿苑后花园。
刘子张老脸漆黑,一掌拍出,只听“轰”的一声,那假山石顿时断成了两块。
跟在他身后的刘玄见状,脸色微变。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刘子张忽然开口问道。
刚才在大堂之上,刘玄明明可以助他据理力争,可是到最后刘玄却选择了成默。
自己的儿子自己知!
刘玄虽然有些懦弱,可也不至于见了刘演、刘秀两兄弟就和耗子见了猫一般,其中自然有其他隐情。
“爹,我……”刘玄知道事情瞒不过刘子张,无奈将自己遇到那神秘老者的事说了。
刘子张初听时脸色数变,可听到之后却已经眉飞色舞起来,两眼放光,喃喃道:“机缘!这可是天大的机缘啊!”
刘玄一脸迷惘,不解道:“爹,您说什么?什么机缘?”
刘子张不答,双眸一紧,忽然一掌拍出,打在了刘玄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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