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阿姨裸露在外、本就苍老的皮肤快速干瘪下去,丝丝黑线爬遍了如树皮般的皮肤:“弄坏了别人的东西,就得赔!”
郝稔逼前一步,握着铁制筷子的左手高高举起,脸上同样遍布着黑线,眼中透出极度危险的光芒。
屠夫眯起了他那双死人眼,皮肤下的血丝若隐若现。
我心中略微有了些推测:“郝稔似乎和老阿姨很熟,屠夫看起来跟他俩应该不是一伙的,而且特别忌惮老阿姨,说明至少他无法同时面对郝稔和老阿姨。老阿姨刚才看着我的时候表现得和蔼可亲,说不定属于厉鬼中的善类,如果争取一下,兴许今晚我这条小命还有保住的希望。”
屠夫忽然笑了笑:“你不怕我,难道不怕它吗?”
“它?”我心里疑惑道。
提到“它”,老阿姨的表情明显顿了一下。虽然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我隐约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它”,究竟是谁?或者说,“它”是个什么东西?
好在老阿姨接下来的话给了我极大的安慰,她语气平淡地说道:“不管你是谁放进来的,砸了食堂的东西,就得付出代价。”
“就算是它亲自来,也绝无例外。”
“……”
屠夫突然露出一副倾听的模样,似乎在聚精会神地接收什么。
晚风轻轻地叩击玻璃,发出有节奏的“铿铿”声,像有一群跃动小精灵在翩然舞蹈。
过了一会儿,屠夫的脸上露出了踌躇的神色,视线漂向落地窗外。
操场边的合欢树无声地伫立,巨大的华盖间耸立着几个明亮的夜灯灯球,白光刺目耀眼却又显得如此干净纯粹。
因为我是半瘫半坐在长凳上,大树靠宿舍楼的足球场我这个角度是完全望不见的。看屠夫那“深情凝视”的样子,难不成现在有人正站在操场上?
我想起那晚出现在眼前的人头足球,狠狠地打了个寒颤。但很快我又感觉有点不对劲,顺着屠夫的目光望去,远方的夜空黛青宁静,天中无云却不见那一轮圆月。
以屠夫的视角,他现在望着的应该是一条线才对啊。难不成他是在怅然生活艰辛,好不容易送上门来一份鲜嫩的食材却要被一保洁老太给抢走了?
晚风慢慢安静下来,合欢树的树叶在灯光下显得墨绿肥厚。屠夫收回视线,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扬起手中的屠刀,狠狠地劈向自己!
预想中刀刃入肉飙血的场景并没有发生,屠夫从身着的灰黑色皮裙上割下一大块,抛向了老阿姨。
在他抛出去的一瞬间郝稔发起了进攻,大量黑线从皮下钻涌而出,甚至缠绕上了手中的铁制筷子。短兵相接之际,却被老阿姨的一声厉喝制止了。
老阿姨站在原地不动,任由皮裙碎块掉在她脚边,皱起了眉头:“你还真是爱乱扔东西。我要你赔偿,别想着糊弄老太太。垃圾桶就在那边,自己捡起来丢进去。”
愤怒的神色在屠夫脸上一闪而过,他收起了笑容,开口说道,声音依然嘶哑难听,但气息感觉虚浮了许多:“这不是什么垃圾,是我附着根本的一部分。”
“有什么用?”老阿姨的表情还是十分嫌弃。
“能在关键时刻挡下红……”正说着,屠夫忽然看向了我。估计是原本要说的有什么是我这个活人不该知道的。
老阿姨充满怀疑地问道:“这破料连你那刀都挡不住,还能挡住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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