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有,有鬼啊!!!”
原来尖叫并非女生的专属,男人极度害怕的时候也能发出分贝爆表的惨嚎。
我怪叫着转身冲向厕所。半秒之后身后也传来一声尖嚎,紧接着就感觉好像有一团肥肉猛地撞在了我的后背上,把我一下子挤进了厕所里。脚边似乎还有什么东西贴着地面飞了出去。
“咔哒!”转动门把手下的旋转钮,琉璃门被反锁,我死死地盯着半透明的彩琉璃,身体微微发颤,冷汗一滴一滴顺着脸颊滑落。
过了几分钟,外面安安静静,也不见有谁来敲门。我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双腿忽然有些绵软无力,便用一只手撑在墙上,另一只手按在胸口上,心脏仍然“突突”地剧烈撞击着胸膛。
身边响起粗重的呼吸声,勉强扭头望去,只见苟哲一屁股坐在地上,脸上满是惊恐和无助的神色,略略低头,双目茫然无神地看着正前方,嘴里一直在低声呢喃着什么。
“喂,喂!苟哥,苟哲!苟哲!振作一点!”我提了口气,竭力想要平复严重超速的心跳,说着不知是安慰苟哲还是安慰自己的话:“那是人扮的!那只是个演员,只是个演员,是人,是人而已,没什么好怕的……”
苟哲毫无反应,仿佛聋了一样。我用力地快速眨了两下眼睛,醒了醒脑,然后走过去捏住苟哲的下巴将他的头抬起,高扬左手往那张胖脸上狠狠地来了一巴掌!
“哈呼!”苟哲像是个被人救起的溺水者,双目瞪圆,拼命地大口喘气。
“别关键时刻掉链子,我先扶你起来……你丫又重了……”我双手撑在他的腋下想把他托起,却因力气不够只得作罢。
苟哲靠着墙壁,用力地甩了甩头,仰头看着我刚准备说话,嘴唇忽然变形,表情因痛苦而变得异常扭曲。
该不会是突发性心肌梗塞吧?我心中陡然一惊,鼻腔里忽然涌入一股恶臭,引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原来是厕所里的臭味。刚才太过紧张,导致大脑把臭味给自动屏蔽了。现在神经一放松下来,就感觉整个人仿佛要被那股令人作呕的恶臭吞噬。
而且,好像比第一次进来的时候,还要更臭了……
我机械般转动僵硬的脖颈,借着橘黄色的灯光,看见厕所的彩琉璃上,映出了一张红红的、人脸的轮廓。
“砰!砰!”头颅重重地磕在门板上,一下接着一下地撞击着我脆弱的神经。
她……她是在敲门?还真是蛮有礼貌的嘛……
“三哥,现在咱咋办啊?三哥,三……”右脚踢了踢苟哲的胖腿,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回头看去,他的脑袋偏向一边,俨然已经昏了过去。
你丫这胆子也忒小了吧!难道就止步于此了吗?厕所里没有窗户,唯一的出口就是被女鬼堵住的琉璃门……
“等等,出口?出口……似乎还有什么是我没有利用到的……”
日记本!对,那个应该是受害者的日记,说不定就是属于血脸女鬼的。记得刚才是拿在手上,然后夹到了腋下,接着就看到了女鬼,转身逃跑,迈开步子疯狂摆臂……
“完蛋,不会掉在外面了吧?”
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我无力地跌坐在地,屁股忽然感到一阵潮湿。
我赶紧站了起来,臀部的裤子已然被暗红的血液浸湿,身后冷不丁又传来“砰”的一声巨响,吓得我滑退两步,一脚踩在了某个硬物上。
蔚蓝色的封皮,封面上用马克笔写着一个秀气的“兰”字。
“谢天谢地。”我顾不上裤子粘上的污血,急不可耐地翻开了日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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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三,大雨,周日。
难得休假有机会出来旅游,刚下飞机就下起了漂泊大雨,计程车也拦不到,真是不走运。还好离机场不远就有一家宾馆,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呢。四百一晚,算是实惠。开房的时候闹了点小不快,前台小姐一开始给我拿的是201的门卡,大堂经理突然走过来一把抢走,说201已经有人预订了,给了我一张202的房卡。201难道是总统套吗?哼,本仙女才不稀罕呢!
说点开心的事情吧!今天是写日记的第三千四百八十二天,我已经坚持了将近十年啦,耶!燕兰,你可真了不起!为自己疯狂ll!
困了,今天就写到这。不知明天天气怎么样……”
“九月十四,仍是大雨,周一。
昨晚太累,脑袋一沾枕头就睡着了,今早起来才发现房间里居然没有窗户!打电话问前台,说是离机场太近,怕机场的噪音影响客人休息,就统一把窗户换成隔音墙了。还保证说宾馆的空调具有换气功能,要我不要担心。
昨晚睡觉的时候确实没感到有什么不适,算了,不管了。
下楼准备吃早餐的时候被外边密集的雨幕阻挡,幸好宾馆有提供点餐服务。这宾馆外墙看上去破破烂烂,里面倒是装修得不错,配套服务一应俱全。就是厕所有一块瓷砖似乎松动了,不过无所谓,反正过几天我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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