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心兰也有了些兴趣,她说道:“店家,你能讲讲么?”
那老头点点头,说道:“客官,你可听过八年前罪大恶极赵子亟的名头么?”
铁心兰摇摇头说:“‘罪大恶极’我没听说过,不过江南第一剑客的名头倒是响得很,常常有说书先生说起过。我听说赵子亟是很多年前就在江南闯下了大名堂的剑客了,他的剑法很了不得。”
“何止是了不得?他的剑招施展起来如同行云流水般,威力还极大,要是有半个闪躲不及,怕是非死即伤了。”
“嗯,不过他后来销声匿迹,有风声说他是死了。最近,又有流言传他不仅没死,还出现在了福州鱼市。”
小老头听到后,微笑着摇了摇头说:“客官了解的,倒也真不少。不过,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赵子亟不仅是个剑客,他还是个杀手,最冷血的那种杀手。他出道六年,从未失手过。八年前,赵子亟趁着天黑潜入了锡山韩家,使着一手七式无相剑法,杀死了韩家韩老爷子以及七十三名家人奴仆的性命。”
小老头躬着身子,站在一旁打量着周澈与铁心兰,轻声地说:“也是幸亏那天韩家的小公子受锡山钱昔之之邀,不在家中,否则堂堂锡山韩家就得被他灭了个满门。那韩家小公子伤心欲绝,在老爷子坟前许下重誓,哪怕粉身碎骨、荡尽家财也要将赵子亟碎尸万段。”
“家仇不共戴天。换是我,我也会去找那赵子亟报仇。那个赵子亟后来销声匿迹就是因为韩家小公子的缘故吗?”周澈望着不远处待在酒柜附近发呆少女,随口掺和了两句。
“是了,那韩家小公子叫做韩似锦。他邀请了苏杭黑白两道的名家高手,为追杀赵子亟煞费苦心,布下了天罗地网。自八年前,赵子亟被他们重创之后,就再也没了消息,有人说是死在了韩似锦的剑下。”
周澈说:“那你说的,前些日子这些行色匆匆的武林人士,就是韩似锦他们?”
“上个月的时候,暮色之村的渔夫在福州鱼市闹事时,露出了几手功夫。恰好被韩家前往福州办事的家丁遇见,那家丁又恰好陪同韩似锦追杀过赵子亟。赵子亟仍活着,就是从那家丁的嘴里传出来的。于是乎,韩似锦再度联系了常熟的毛乌玗、嘉兴的赤犊山、扬州水月观等苏杭黑白两道的好手,随锡山名捕钱昔之一同前来。前些日子的,就是这群人了。”
铁心兰觉得颇有几分兴趣,夹起一片熟牛肉放在嘴中,她说:“那倒是挺热闹的。”
小老头说:“女侠,少侠,你们先吃,老头子先去招待客人了。”
小老头迈着缓缓的步伐朝门口走去,那身形佝偻,和寻常老人家倒也没多大差别。
这演技,实力派。
“有意思,有意思。白二、陈七,我们不歇息了,我们去暮色之村瞧瞧。我学艺多年,今天就是出山的时候,我要手刃恶徒,剑下伏魔。”
一道朗朗的少年声从门口传来,待周澈转头看过去的时候,只见一锦衣少年,身后跟着八名劲装汉子,骑着骏马,转身离去。
留下已经到门口迎接的小老头。
这群人是谁,周澈并没有在意。
此刻的他,有些焦躁不安,无暇去关注其他的事情了。他隐约觉得赵子亟会拖累暮色之村的其他人,包括那位隐居在暮色之村的极乐谷蛊使马查兰。
他仰起头,在铁心兰的耳朵悄悄地说:“那赵子亟怕是个带丧的家伙,怕是要牵连到其他人。我们赶快动身去那暮色之村吧。”
暖暖的热气,吹得铁心兰耳朵有点酥痒。
她推开周澈,摇摇头说道:“着什么急?你要找的不是赵子亟就成了。他们一群人好歹也是苏杭两道的名家,不会对其他无辜的人下手。先吃饭,等会儿再谈。”
“可是,我心中总有些不安。我总感觉那个衰人赵子亟会牵连到整个暮色之村的。”
“澈儿,听为师的定然不会有错。先吃饭……”
铁心兰面色平静,似乎是波澜不惊的静水。
周澈瞧了瞧,觉得是没法子能改变铁心兰的主意了,况且他也饿了。他无奈地说:“你是师父,你说了算。”
他拾起搁在一旁的木筷,随意地夹了几口凉菜。那味道还行,虽说比起他的手艺还差些道行,但能在城郊小店中吃到这种水平的凉菜,也是挺不错的。
铁心兰吃的不多,但她吃东西有点慢。
她放下油腻腻的筷子,望着已经停下的周澈,她说道:“怎么,不合胃口?那我们稍会儿直接去暮色之村,等你找到要找的人,我们再去吃点好的。”
……
“驾……”
“你这破毛驴,你快些啊。”
小毛驴蹬着奇怪的步伐,慌忙地追着前面的小黑马。
等到周澈铁心兰二人的背影逐渐消失在目光之中,小老头坐在了凳子上,取出竹筒中的新筷子,夹起桌上剩下的凉菜,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小师妹,你觉得那两人是去暮色之村做什么的?”他的声音已先前无沙哑的感觉,浑厚响亮,似乎是一中年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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