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
魏不羁的黑色衣裳被鲜血染得耀眼,血液就顺着锋利的剑刃一滴滴的落在沙土之上。
他已经死了,双膝跪地,目光呆滞地看着远方。断气之前,他最后的挣扎是将手捂在了周历风的咽喉上,但他却不曾去看一眼就在身边的尸体。
周澈搀扶着左脚有些损伤的铁心兰,缓缓地走了过去。
铁心兰使得是贴身靠打的搏命拳脚。
魏不羁纵使天生神力,却拎着大铁锤无处下手,不过既然这样,他却仗着身子骨硬朗和经验扎实占得上风,尤其最后铁心兰关心则乱,被扫腿击倒,左脚脚踝受伤了。
周澈拔出那柄插在魏不羁胸膛的碧水剑后,死去有些时辰的魏不羁重重的摔在周历风的尸体上面。
当魏不羁的戒指落在那一趟尚未干的血液上面,燃起了熊熊烈火,将两具尸体吞没。
铁心兰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两个大恶人能死在一起,真是便宜大了。”
周澈咳嗽两声说:“两个大男人,怎么能用这句话?挺恶心的。”
铁心兰翘着眉毛说:“这是诗经里面说的,原本讲的就是两个男人。澈儿,你以后得多读些书啊。”
周澈说:“是么?我还以为这是对姑娘家说的呢。”
铁心兰来了兴趣,她说:“那你想是要对华山派的岳灵珊说,还是小店里的岳宛儿说?”
周澈有点懵,岳宛儿不是岳灵珊乔装易容后的假身份么?
他说:“岳灵珊不就是岳宛儿么?”
铁心兰摇摇头:“岳灵珊是华山派掌门,君子剑岳不群的独生女,想对她说,你还差着资格。岳宛儿就一初入江湖的小姑娘,容易对人一见钟情的小姑娘,一颗心飘来飘去的,心都安静不下来,你对她说要容易很多。”
周澈听得有些迷糊,听不懂,他就不去想。
两人也没有继续说话。
周澈搀着铁心兰,一步一步地走向村口的大门。
推开村口老旧的大木门,这木门的规格很像山寨的寨门,大且重,推得周澈都有些费劲。
放眼望去,村里篝火未灭,泥土之上尸鸿遍野,血流成河。数不尽的尸体安静的躺在地上,温热的鲜血汇聚成了一条溪流,不知道是要朝哪儿流去。
这些尸体除去粗布衣裳的村民,还有是手持虎头大刀的黑衣大汉,也有人模狗样的假道士,也有拿着血迹斑斑单刀的捕快。这些尸体上全是刀伤。
杂乱无序的刀伤,说什么也不可能是个高手留下的。
所以这群尸体在死之前,是经历一场等同较量的生死搏斗。
“既然有官府的捕快介入,那就可以放些心了,肯定有不少的村民能幸免于难的。”
铁心兰安慰着周澈。
“你们错了。那些强盗匪徒一定是坏人,但是官府的捕头却不一定是好人。地上的尸体,除了那些村民打扮的,全部都是狗咬狗,黑吃黑,互相残杀而死的。”
就在两人的眼前不远处,一间茅屋的屋顶坐着一人,杵着一柄单刀的男人,拎着一坛好酒的男人,身着大明朝捕头服饰的男人。
这人年纪约莫四十多岁,面庞粗犷,刀眉大眼。若不是脸上太过于憔悴无神,单看面貌倒是挺像个铁骨铮铮的豪杰。
这人不修边幅,胡子拉碴的,头发散乱,破旧的官服沾上太多浓郁的鲜血。
这个人对于周澈他们的到来,似乎毫不好奇,也不在意,甚至都不曾看他们一眼,只顾着喝着坛中所剩无几的香醇好酒。就好像早就知道这一切会是如何,简简单单陈述这件事情罢了。
周澈说:“他们都不是好人,那你呢?你也穿着一身捕头的衣裳,你是好人还是坏人?”
大汉没有回答,他拎起酒坛子,晃了晃所剩无几的酒坛,用满是血腥的袖子擦了擦湿润的胡须,这才转头看向周澈问道说:“我这酒快喝完了,你们有酒吗?”
周澈说:“我不喝酒,不必要带这些用不着的东西。”
大汉愣了下,看了看被自己喝完了的酒坛,喃喃着:“不喝酒挺好的。喝酒不是个好习惯,我就连续两次因为这酒误了大事,甚至赔上了性命。”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