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慈投效后,士燮便准备开始召集目前自己势力的全部高层前往巫县开会。正巧,士干、士颂也从东莱返回,并成功劝说太史慈入伙。太史慈一行带着老母,舟车劳顿,数日颠簸才到巫县。得知这一消息,士燮立即斥重金在巫县购置最好的宅邸,加上粉刷装潢,家具摆件,足足花费逾黄金百两。二弟士壹、三弟士?、四弟士武都表示不解,一向节俭的大哥怎么突然这么铺张,还给一个不认识的刚投奔的购置这么好的宅邸。士徽也跟着他这些叔叔颇有微词,毕竟士燮一直教子极严,衣食用度绝不给子女铺张奢侈的机会,士徽也借此机会大发牢骚,甚至说出指不定太史慈身世有什么故事,气的士燮勃然大怒,把士徽按到地上用齐眉短棍抽,足足抽折了七根。
此事也随着家丁之口传入太史慈耳中,惊讶之余直接来到府衙,再三推辞不受。
“大丈夫生于世,苦点累点,流血流汗不算什么。听闻你年少时颇为好学,这么看,丝毫不懂经史典籍的最重要道理。”士燮正色道。
这一句话让太史慈颇感意外,推辞不受如此高规格的府邸本是情理之中,又怎么不懂道理呢,心中深感不平,本想发作,却又想到士燮文坛大名,或许对其说的另有深意,便想听下去。
“望大人赐教,在下是如何不学典籍,不懂道理的。”
士燮知道,太史子义是三国不世出的孝子,平素对老母极好,于是作愤怒态,紧盯太史慈,走上前去道。
“我问你三个问题,你回答后好好想想。其一,你我功名何异,岁数何异?”
太史慈想了想,这问题也没什么难度,如实对曰:“大人文坛泰斗,朝廷命官,一县父母,在下如今不过一介武夫。大人今年已知天命,在家不过弱冠有余。”
“子曰:长者赐,不敢辞。有这话吧。其二,老吾老以及人之老,这话你怎么理解?”
太史慈少时亦是好学之人,对曰:“自然是尊敬我家里的长辈,从而推广到尊敬别人家里的长辈。”
“没错,你初投我处,尚未立寸功。住此等宅邸何德何能?未来功名利禄皆是自己沙场拼搏得来。但你忍心老母随你辗转四方,颠沛流离,家徒四壁,缺衣少食,这把年纪还要受此等困苦,你又何以谈仁,谈孝?!”
太史慈听到此话,未及士燮第三问说完,热泪盈眶。生平遇过刘备、刘繇等一方诸侯,也有见其一身武艺惺惺相惜之人,但从来未有像士燮这样一位长者未先考虑他,先考虑其老母的主公。太史慈深知,今后在士燮这里,家中便可无后顾之忧,但这赏赐实在太过贵重,收下实难心安,数次欲言又止。
士燮看到此情,便问了第三问:“大丈夫生于世,要做什么?”
太史慈一听,这个问题好回答的多,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大丈夫生于乱世,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
士燮拍了拍太史慈的肩膀,“这就对了,只要忠于使命,不负期许,未来又怎无可能位极人臣,万不可妄自菲薄。我这里,有你足够的施展空间,所以好好做事就好,不必考虑太多,家中老母老夫自会安排,你也须闲暇时择一良偶,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嘛。”
太史慈一时哽咽,对士燮三叩首,伏地不起。士燮连忙将他扶起,好生劝慰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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