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克曼子爵乘坐在华贵的家族车辇中,沿着艾兰德城的街道游行。市民们夹道欢迎,鲜花、掌声和赞美的语言都在表达他们真切的情感。阿克曼的回归使这座城市焕发了生机,海盗摧残后的荒地中复苏出了希望的嫩芽,祭海节将在两天后重新开始。
市民为阿克曼的回归而欢天喜地,阿克曼也为他坚强的市民而感动,为他的城市而骄傲。
搭乘「光荣号」出海的人成了英雄,随阿克曼子爵一同享受人们的礼赞。他们跟在海豚车辇之后,市民热烈的欢呼声将他们淹没。少女们争相投掷飞吻,男孩们则穿着仿制的海军服振臂高呼。地面铺满了鲜艳的花瓣,五彩斑斓的地毯从街的一头延伸到另一头。
底星都、约瑟夫和索菲亚作为救回阿克曼的最大功臣,骑乘着高大的褐色骏马跟着海豚车辇。他们向人们隐去了莉尔放他们离开的事实,统一口径,把逃生描述为一场惊心动魄的冒险。整个过程与索菲亚之前计划的相同,趁着雷暴乘充气艇离开,与「光荣号」汇合,共同返回艾兰德城。
这一撒谎没有恶意——如果没有「复仇女王号」,逃生本该如此进行。
阿克曼时不时揭开窗幕与年轻人们交谈。他看得出他们在紧张也在兴奋,这是光荣的时刻,是享受荣誉的时刻。
「可惜扎克不在了。」索菲亚说。
没有人接腔。这是个沉重的话题。
瑞尔托着腮迷惘地望着车窗外,景物与声音缥缈,人们的热情仿佛来自很遥远的地方。
「爸爸,萨格什么时候回来?」她问身边的阿克曼。
「很快就会回来的。」阿克曼的回答模棱两可。
「萨格本来也该享受这份荣誉的。」
「他回来我一定给他安排盛大的庆功宴。」阿克曼笑着说。
瑞尔低低地轻叹一声,相思之情温柔地作祟,没有萨格她对一切都感到意兴阑珊。
一名女子大摇大摆地出现在城门口。她戴着一顶宽檐帽,穿着当地风情的印花无袖衬衫和热裤,露出腰围和肚脐。优美的长腿塑出高挑的身材,浑如璞玉的脚上是一双金丝凉鞋。
卫兵拦住她,问她要市民证。她抬起头,被草帽遮住的绝美面庞正对着卫兵。卫兵的瞳孔一下子涣散,陷入不可名状的癫痴。
「我能进去么?」女子问。
卫兵梦游一般放下了武器。
「谢谢。」女子轻轻笑了一声。
女子朝游行地大街走去,一边走一边四处打量。她的嘴角始终勾着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上次到艾兰德城还是十几年前,此地的发展令她大开眼界。阿克曼确实是一位合格的城主,这一点从路过的市民嘴中就能听出来。他们赞颂自己的城主,毫不吝啬溢美之词。这种赞美是发自内心的。
她的微笑更高深了。她轻轻把耳廓处调皮探头的一缕头发压进宽檐帽,一抹黑色消失进了帽沿。
汤姆森上士脱下海军军装,一丝不苟地叠放整齐。军装的领口有一枚花瓣,他没有拿去,而是作为纪念任它留在军装里。这枚花瓣将在日后使他想起这场值得纪念的游行,他所加冕的荣誉,以及那些热情洋溢的少女的飞吻。他贪慕那一刻,如果可以,他希望永远不要结束。
但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撕碎了他的幻想。
「荣誉需要战斗和鲜血来铭记,一枚花瓣证明不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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