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是一种颜色,一种人脑因无法接收反射光而定义出来的颜色。
它并不存在,却影响着人们的看法心情。
有些人穿黑衣显酷,另些人别黑棉布发丧。
黑色高雅、稳重,代表着权力,又悲哀、罪恶,象征着死亡。
郝贤从未见过这么紫的黑色。
他下意识判断那是黑色,只因对方给他的感觉太过神秘、强大。
身份未知,实力莫测,性别也不好说。
他决定保持不动,就这样待在原地。虽然这样很傻,对方武艺高强,极有可能被发现,但有句老话说得好,小心使得万年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以不变应万变,绝不是又怂了。
嗒,嗒。
木屐轻叩地面,带起点点血花。蓝衣佳人步履悠闲,左看右看,似是在欣赏心爱的玩具。
一具,两具,郝贤眯眼瞅着对方,暗自调整呼吸,最后那具被瓷片击倒的尸体,正躺这处拐角外的走廊上,这样下去,那人迟早会找上自己,他需要冷静,想出一个办法,引开对方的注意力。
生活充满意外,即使郝贤这种万年倒霉蛋,也有预判不了的未来。
上一秒,他还在凝思,下一刻,一股前所未有的复杂情感涌上他的心头。
“主子。”
脚气二人组醒了。
他们在长廊另一头醒来,无意间帮了自己,但他却宁愿没有这份帮助。
不洁,有味。
听到这声呼唤后,蓝衣佳人停下脚步,十分缓慢地转过身,用男声说道:“你们醒了。”
“们”字拖得老长。
二人应声,跌跌撞撞地爬起来,相互搀扶着走近:“恭喜主子,贺喜主子,又立大功,这次定然逃不掉升职,能当上一个小组长了。”
“笑什么笑。”蓝衣佳人声音忽然尖细,像卡住脖颈的鸭子,“你们俩个成天好吃懒做,这次任务出力的又是我,到底你们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真不知那些黑衣人怎么想的,假惺惺的。”
“别总是夸我们。”一人笑嘻嘻的。
“人家也会不好意思的。”另一人扭捏起来。
“滚,不想再看见你们。”蓝衣佳人粗声咆哮,墙面震颤,好似一头被偷金币的恶龙。
二人满口答应,步子快了许多。
“慢着。”蓝衣佳人叫道,“这些尸体抬走。除了那具老的,其他要是有所损坏的话,吃了你们哦。”说到最后,声音改成一个几岁女童。
郝贤听见,觉着这话一点威胁性都没有,反而有些可爱,但下一瞬,却见二人组忽的安静,沉默地抬起尸体的首尾两侧,慢悠悠地朝自己这方靠近。
随后嗒嗒几声,蓝衣佳人消失在视野里,不知去往何处。
时间一分一秒地走过,郝贤蹲坐在盆里,只觉像活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他半张脸埋进双膝间,两手塞住耳朵,嫌恶的眼神时不时瞟一下边上活跃的二人,从那蓝衣佳人走后到现在,两张嘴就没消停过。
起先郝贤还竖着耳朵,期望能打听到那位蓝衣人的身份,但没过多久,他便发觉自己低估了人性的险恶,命运的诡谲。他甚至想,在经历刚才那一幕后的自己之所以还活着,是为了承受二人组释放的精神污染。
疯还是不疯,这是个问题,值得疯子思考。
十三具尸体被运往旁边的屋内,传染脚气的那间,剩下的那具则是被随意扔在角落,恰巧在盆栽外。
郝贤打量着面前的米黄色光晕,打斗一开始,他就开启了灵视,在记忆中,这色泽起初是黄棕,怎的淡了这么多,难道它同人的生命力有关?
他大胆猜想,为了研究,干脆把头探出盆栽外,左手伸出,想要验证这光晕是否能被自己影响。
啪。
一只血手死死攥住郝贤,疼得他用右手捂住嘴,生怕大声叫出。
“少侠救我……”原本死去的“尸体”突然叫道,他双眼外翻,攥住郝贤的手依旧气力不减,“事后定千金相赠。”
郝贤吓了一跳,停止哆嗦后说道:“你说的苏先生是谁?告诉我,我就帮你。”
他心里隐约有个猜想。
对方没有应答,似乎刚才这一切只是一场幻梦。
处处幻梦,何必认真。
见此,郝贤冷笑道:“抱歉,自身难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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