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新默默地出了会儿神,忽然注意到走廊上有些人正目光怪异地看着自己,他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这些家伙八成是以为自己在和这个目盲姑娘搭讪,有几个年轻单身男人目光中甚至还流露出了羡慕和鄙夷的神色。前者大概是正后悔刚才没有及时给这目盲姑娘让座,失去了宝贵的和美女搭讪的机会,后者则是鄙夷他连个瞎了眼的小姑娘都不放过。
陆新虽然没有搭讪的想法,可毕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的脸皮也远没有苏州城墙那么厚,只得咳嗽一声以掩饰自己尴尬,然后转过头不再和那目盲姑娘说话。
正在这时目盲姑娘前面第三个椅子上坐着的顾客号码临近,起身牵着自家柯基进了诊室,陆新便抢上两步坐了那位置,然后头靠在椅背上装作睡觉,实际他的灵魂已离开了身体,接着走到那目盲女孩身前一米处,伸手向她头顶一指,一道活人难以见到的白光激射而出,那附身在目盲女孩身上的魂魄立刻脱离了她的身体,悬浮在半空,却是个戴着眼镜、容貌慈祥的六十多岁的老年男子形象。
老年男子的魂体瞬间变为浓浓的蓝色,惊恐地看着他说:“你是谁?”
“我是往生者,也就是送你们这些不肯离开人世的灵魂去往另一个世界的人。”
老年男子的恐惧愈发加深了,他看了眼安静坐在那儿的目盲女孩,忽然飘到地上,跪着向陆新哀求道:“上仙,我还有心愿未了,能不能容我在人世间再留些日子。”
“你起来。”陆新不喜欢人或者鬼向自己跪拜,见老人的灵魂依言起身,他才说:“我不是神仙,只不过碰巧有这种特异功能罢了,你是她什么人?”
“我……我叫杨光地,生前是中州残疾人福利院的院长。她是我们福利院从小领养的孩子,名叫王丽。”
陆新颇感意外,开始他见附身在王丽身上的灵魂呈现代表爱意的青红色,还以为他是王丽的男友或者父母,没想到自己完全猜错了,他立刻想到了什么,脸现厌恶之色地盯着杨光地的魂魄说:“你这么大年纪了,也好意思喜欢这么小的一个女孩?”
杨光地慌忙摆手说:“你……你别误会,王丽七岁的时候因为发高烧,视神经受到了不可逆的损伤,她父母就将她抛弃了。我因为那方面有先天的缺陷,一生都没有娶妻生子,一直将福利院的孩子们当成我自己的孩子,尤其是王丽这孩子,从小就非常懂事,和我也特别投缘,一直拿我当她的父亲。十多年过去了,我带的那批孩子都可以去社会上自谋生路了,只有她因为眼睛瞎了,无法从事任何工作,还留在我们福利院。”
陆新这才明白过来,杨光地不仅不是迷恋少女美色的无耻老光棍,还是将福利院的孩子们视为己出的大善之人,便向他躬了躬身说:“杨院长,是我误会您了,对不起。”
杨光地挥了挥手,表示并不在意,随即叹息一声说:“王丽这孩子心善,从小就宁愿委屈自己也不肯与别的孩子争抢什么。而且她还很喜欢小动物,十六岁的时候就加入了本市的动保组织成为了志愿者。虽然眼睛不方便,还总是去救助那些可怜的小动物。
“为这我也劝过她,说丽丽啊,你眼睛看不见,过好自己的生活就行了,不要再去为那些不相干的小动物费心劳神了。可她说:爸爸,小动物们也是有生命的,是人类的朋友。就像小宝……哦,也就是我们福利院配给她的那条导盲犬,正是因为有了它的帮助,丽丽才能去以前想去而不能去的地方。既然小宝能帮助她,那么她为什么不能帮助那些可怜的小动物们呢?懂事的丽丽还对我说:爸爸,你放心吧,我会量力而行的。”
杨光地在传给给陆新这些信息时,陆新能明显感觉到他对王丽慈父般的怜爱和关心,甚至带着些骄傲,看来他真的是将王丽当作了自己的孩子。
杨光地接着说:“我知道再劝她也没用了,而且她每天没什么事情可做,加入动保组织也可以打发无聊的时光。于是我就同意了,后来她开始带一些动物到福利院来,我们的保安不允许她这样,说福利院里不许养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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