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项目下马，在苏一帆看来损失巨大。
废除一个项目很容易。
但是，丢掉的不只是一个产品，而是这项事业赖以发展的开发平台，以及技术与人才的断代。
哪怕现在技术上还有缺陷，有些坎绕不过去，比如发动机。
这都不是理由。
而且苏一帆知道，直到他走到人生最后时刻，发动机也没有解决。
难不成就永远等下去？
更何况米国波音也不是所有配件都自己生产，全球采购懂不懂？
只要能设计就能建造，事实上确实也制造出来了。
虽说目前大环境还差了点，全球采购要不了几年就可以实现。
至于下马原因，正反双方各有说辞，自然也少不了技术和资金原因。
哪怕三十年之后，大项目再一次启动，在报喜的时候，苏一帆不也暗自吐槽，这不还是全球采购嘛。
只要有钱，三十年前早就实现了。
“钱不是问题，最近不正在忙着挣大钱嘛，搞完了这次资本大战，又是一笔资金入账。”
在别人看来，即便个体再有钱，涉及到这种规模资金量，就有点不现实了。
但苏一帆是个例外，他还就真没有把这点钱看着眼里。
大项目投资十个亿，以苏一帆目前的财力，只要他愿意，一百个大项目都能撑起来。
就算接手这个项目，那也不是说明天就必须运作，牵扯到的事情太多了，时间以年为单位。
有太多的时间，让苏一帆积累足够的资本。
当务之急还是以挣钱为主要目的，其他事情先放一放。
“上一次与王启明见面，程子俊也在场，话题说到了，我也不过是发了几句牢骚话，没想到他认真了。”
这就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谁让你丫的太有钱了。
苏一帆把当时的情况大略一说，虞长远这才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
“每个人都会站在自己角度看待问题，有人觉着这个决定英明，有人认为败家。程子俊在香江接触到外面的世界，视角不一样，或许他很惋惜这个项目下马，恰好遇到你，有这种结果一点都不奇怪。”
估计虞长远对这件事很清楚，要不然不会这样说。
“听了你的回答，看来我是瞎操心了。别人想钱想疯了，国内最缺的就是钱，到了你那儿竟然不是问题。我说你这种挣钱速度是不是太惊人了？哪怕我敞开想象的翅膀也难以理解。”
不错，大陆很穷。
为毛穷？
除了底子太薄之外，财富积累不会在一夜之间完成。
同时，别人也不会停下脚步等着你追赶。
另外的原因，在这之前所有的一切都被固化，资本在最低限度内循环，经济发展模式单一。
用后来时髦的话说，不玩虚的，不玩金融，只搞实体经济。
与西方模式不同，这里资本没有乘数化效应，更别提什么金融杠杆。
哪怕土地价值都趋近于零。
一切的一切都被简单化，所有生产出来的产品，交由物资部门统一调拨，没有中间商赚差价。
这种社会的集约，类似于军事架构，特别适用于特殊时期。
不这样你就生存不下去，外面的世界压力足够大。
这是最现实的选择，周边都是敌人，生存才是第一要务。
半岛战争，我们用血肉之躯对抗世界第一军事强国，军事装备方面，我们太落后了。
军事装备现代化，离不开完整的工业体系。
话说，那时全国钢铁产量，卖给每一个农户制作一套农具，全国钢铁都不够用。
二十一世纪的人没有经历过，说什么计划经济落后，那是因为你无知，用二十一世纪眼光和标准去衡量那个时代。
所有制以及当时外部环境决定了内陆这个自给自足的封闭圈子，即便自己想敞开门，别人也不接纳你，千方百计封锁这个国度。
话说，你把十七国打得够惨！
军事上不敢招惹你，肯定要在经济上封锁，这一点都不奇怪。
这种封闭圈子是时代环境所决定，在生存面前，一切都必须让路。
幸运的是，恰恰是这种自给自足，让新生国度艰难度过幼儿阶段。
于是，这个世界诞生了这样一个奇葩的大国。
若论经济民生，或许排在世界最末尾。
但是，她竟然有原子弹、导弹，甚至把卫星送上天。
这个国度刚刚从封建社会、半殖民地爬出来，摇身一变成为世界军事强国不敢忽视的存在。
到八十年代，牛还在地里犁地，农民跟在牛后面捡牛粪作为肥料，手拿镰刀割麦子，与世界其他穷国差不多的样子。
区别就在于，有着与世界头号军事强国扳手腕的资格，结束了百年任人宰割的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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