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迷迷糊糊之间闻到了一股鸡汤的香味,直让人口舌生津。
“谁在宿舍里炖鸡汤!见面分一半!”陈明闭着眼伸了个懒腰,然后抬起脚朝天上虚踢,“大眼!大眼!起床了!还在睡!”
意料中的床板不见了,双腿踢空的感觉,让陈明心里涌出了一股恐慌感,他的心渐渐凉了下来,睁开眼,望见了屋顶的茅草。
真的回不去了吗?真的像歌里唱的那样,失去后才知道珍惜……
“说什么胡话!”耳边响起吴又可的声音。
陈明叹了口气,坐起身来,这真是一个简陋的茅屋,四周是泥巴糊的墙,床脚连着土灶,床头的木头架子上放着几层簸箕,上面是一些晒干的中草药,飘出一股草药香气,床边摆着一个小木几和几个小板凳,粗糙的工艺实在不敢恭维,墙上开着一扇小小的窗,墙角摆着一些农具和背篓。
这破烂的明朝!
陈明下意识的往枕头下一摸,毫无疑问摸了个空。
手机也没有!我日你仙人板板!
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醒了就先喝碗鸡汤吧!饭要等一会才好”吴又可正在灶边烧火。
“多谢吴老!”陈明起身行礼。
“不必拘礼,小明,哦……老夫痴长你许多年岁,咱两又是同乡,叫你一声小明你不介意吧?”
“不敢!承蒙吴老抬爱,小明自当以子侄之礼侍奉吴老!”陈明连忙作揖。
“行了!别拘礼了!看见就烦!”吴又可一脸嫌弃的往灶里架了根柴火。
“喔。”
乖乖!你可是个大宝贝!我不这样多礼怎么把你赚了去!
“你身上衣服脏了,我给你拿了一套我的衣服,简陋了点,将就着穿了吧,等吃完饭我给你烧点水洗洗澡。”
“身上难受,我先去洗个澡。”
“小心水别沾着伤口!”
“知道了!”
……
洗过澡,换上吴又可的粗布衣服,陈明回到屋内,饭菜正好准备好。
“先喝碗鸡汤,现在才刚开春儿,北方天气不比南方,小心着凉。”
“吴老,我身子可壮着呢!”陈明接过吴又可端的鸡汤,“真香!真好喝!”
喝完鸡汤,吴又可又给陈明盛了一碗饭。
陈明接过陶碗,看着碗里的米饭,“北人食面,南人食米,吴老应该不喜欢北方的生活吧!为什么偏要在此地隐居呢?”
“诶!此事说来话长!崇祯十五年,京畿地区、山东、浙江等地突发大疫,我便带着徒弟前往疫区行医,就一路北上,这两年闯王作乱,各地都不太平,我们师徒走到山东的时候,突遇当地的起义军与官军对战,流民四蹿,混乱中我两失散开来,而我则被流民裹挟着来到这京畿地区,顺便一路救治病人,研究疫情。
疫情结束后,我便在这翠屏湖边结庐而居,平日里采药行医,但更多的时间是在将我这次行医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感,写一部医书出来……“
“哦?这部医术的名字是……”
“《温疫论》,温疫,非风非寒,非暑非湿,非六淫之邪外侵,而是由于天地间存在有一种异气感人而至,与伤寒病绝然不同。温疫不同于伤寒,以治伤寒之法治温疫,实在是枉害性命啊!古往今来因为温疫,死者不知凡几,假如我的医理是正确的,那便能根治这流祸千年的病魔了!“
“吴老心怀百姓,真乃医之大者!”陈明衷心佩服道。
“愧不敢当!只求我这部医书能够挽救更多无辜的生命吧!”吴又可挥了挥手,“如今医书早已写完,等天气暖和起来我就准备返乡了,也不知我那徒儿还乡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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