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南侯左良玉叛变了!”徐总旗将陈明等人和他麾下的兵丁全数召回军营,然后才说出了这个爆炸性的消息。
“什么?!”
徐总旗手下包括陈明等人在内的三十几名兵丁,都露出一种不敢置信的表情。
除了陈明是装的,其余众人真的是被这个爆炸性的消息给吓着了。
“宁南侯可是五镇将军之一,他叛变了,湖广地区谁来坐镇?大顺逆贼谁来抵抗?”
“咱们是不是要去平定宁南侯的叛乱了啊?”
“咱们可是今年年初刚刚创立的新营啊,大部分都是今年刚招进来的新兵,连兵员都没招满,怎么连咱们都要调动了?”
众人议论纷纷。
“行了,不要议论,大家先收拾好行李,随时等候命令!”徐总旗吩咐道。
“总旗大人,给我们说说具体情况吧,要不然兄弟们心里是慌的。”陈明开口说道。
徐总旗略一犹豫,还是开口说道:“本来是机密,不能和你们细说,但咱们也算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都是自家兄弟,那我便跟你们说了吧。”
一众兵丁都停止议论,都在等着徐总旗的下文。
“三月二十三日,宁南侯左良玉伪称奉先帝太子密谕,前往南京救护,以讨伐马士英为名,率军乘船顺江而下,临行前还将武昌给屠了城。”
“啊?!难道是三月份闹得沸沸扬扬的假太子案?难道太子是真的?”
“难说,咱们这位弘光皇帝,上位的路子可不正……”
众人又开始闹哄哄的议论起来。
“闭嘴,你们想被诛九族吗?慎言!”徐总旗一改吊儿郎当的样子,厉声喝道。
“可要调也调不到咱们的头上来啊,咱们在宿迁,清兵前锋在归德按兵不动,咱们要奔赴前线那也应该与清兵对峙啊,这要是连咱们这里的兵马都调去解叛乱之围,那清兵南下,谁来抵挡?”夏秋风诧异道。
徐总旗看了夏秋风一眼,夏秋风人高大威猛,在军中很是出众,听说就连亲卫营主将赵将军都对夏秋风有所耳闻,甚至还想将夏秋风提到他的亲兵队里去,可惜夏秋风没答应,其实换做是他,他也不会答应,很明显跟着工部尚书的公子更有前途,赵将军也不过是一个连兵员都不满千员的一个弱旅的主将罢了。
大顺一败,清兵势大,左良玉又闹叛变,江南地区的兵力捉襟见肘,很明显,就连他一个小小的总旗都看得出,这天下肯定是要被清兵横扫的。
可夏秋风这人竟然还想着去抵抗清兵,难道他跟这位落魄的陈公子也不是一条心?
“马首辅亲自下的命令,调江北四镇兵马前去防守宁南侯南下,不过调令一日三变,只是有一道调令上面提到了我们,但我们也得做好准备。”徐总旗对夏秋风回答道。
陈明心中一动,他知道南明历史上是有这么滑稽的一幕,左良玉叛变,整个弘光朝廷都慌了,调令一日三变,整个南明的军队部署,都因为这次左良玉叛乱而被打乱。然后四月初五在归德也就是今商丘市开拔南下,一路上一场硬仗都没大,都是一战而胜,最后南京都是南明的官吏拱手相送的。
弘光朝廷的灭亡,很是滑稽,这也是陈明这次内陆之行的主要目的,他要亲眼目睹南明的第一个朝廷的灭亡,一是观测自己穿越之后,是否对历史造成了偏差,是否自己的穿越引起了蝴蝶效应,改变了这部分历史。二则是为了重新构架夏秋风的割据,打破他对整个文官阶级的恐惧感,彻底将他从一个小捕快的心态和格局中解放出来,成长为真正的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他有这个潜质。
要想打破他对整个文官阶级的恐惧感,那么让他亲眼见证弘光朝廷的覆灭,这是最好的手段。
而且在旅途的终点,陈明会告诉他自己是穿越者这一天大的秘密,只有这样,他才能得到夏秋风的最大限度的支持,现在他仅有尚静一个人的支持远远不够。
毕竟他所要做的事,在最初和这个时代反清复明的志士是相同的,但是在中途,他基本上就要和这些志士分道扬镳了,为了不使自己所做的事业,成为他人的嫁衣,他必须得为自己争取盟友,为此他不惜暴露自己是穿越者的事实。
……
陈明自从被徐总旗叫回军营之后,便再也没有出去招兵了,一连等了五日,在军营中学习了不少关于列阵和辨别传令鼓声和令旗的知识,他这个大兵当得也算是有模有样了。
这一日来到了1645年的四月四日。
左良玉占领九江的消息传来,整个军营又是一阵骚动,当天晚上竟然出现了有逃兵逃营的事情,这些逃兵被抓住之后,亲卫营主将赵将军亲手当着所有人的面,将这几名逃兵给砍了脑袋。
然后又是安静了几天,等到四月八日的这天,突然传来了左良玉暴毙而亡的消息,众人还没高兴片刻,便又传来了清兵已从归德南下,沿途州县望风而降。
当晚就出现了逃兵潮,巡逻队的兵丁拦都拦不住,砍了十几颗脑袋也无济于事,第二天一统计,至少上百人逃离了军营。
这下一股恐慌的情绪在军营中蔓延,接下来两天陆续出现逃兵潮,三天时间至少逃走了近四百名士兵,现在军营里只剩下了堪堪五百名士兵了,而且若是赵将军再不做出措施的话,这五百人估计也保不住。
好在这时赵将军终于是等到了史阁部的调令,命令他全军回防扬州,而前线传来的消息,盱眙都已经降清了,他们再不走,怕是要军队哗变了。
赵将军带着仅剩的五百名士兵,乘船沿运河南下,刚刚奔回扬州,便已听到清兵已经行至泗州,渡过淮河,离扬州只有三天的路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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