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在嬉闹声中吃过早饭,望着仍旧阴沉沉的天空,在破庙的屋檐下躲着雨。
陈明和小柔盖着一条毯子,小柔紧紧依偎在陈明怀里,享受着难得的温存,而陈明正盯着天空中飘下来的牛毛细雨发呆。
“公子,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按照咱们的赌约,我们还是早点入南京城吧,要是迟了,或者说长江天险守不住,那南京城肯定会封闭城门,坚壁清野,用南京城坚实的城墙来抵抗清兵的铁骑了。”夏秋风说道。
陈明摇了摇头,此刻大家都在听着两人的谈话,他也不好说出一些未卜先知的话语。
现在是四月二十八日的早上,扬州失守的消息估计早就传到了南京了,但历史上记载的是,此时的弘光皇帝并没有弃城而去的想法,是等到五月初九,多铎命梅勒章京李率泰,带领南明降将张天禄、杨承祖等部于黎明时分在瓜洲以西十五里处乘船渡江,在金山击败明江防水师郑鸿逵军,随即登上南岸,占领镇江之后,弘光皇帝这才慌了,初十日便带着首辅马士英和少数宦官,也不告之朝廷其他的公卿大臣,更不做任何部署,凌晨出逃。
皇帝和首辅都跑了,满朝的文武百官的心早就是拔凉拔凉的了,举城而献,那也没什么感到意外的了。
按照历史的发展轨迹,只要自己一行人在五月初十之前,赶到南京城,都可以进城。
“就依风兄的,这雨一时半会儿也听不了,咱们先到镇江县城里买几件蓑衣,然后再出发吧。”
“是,公子。”
……
两天之后,陈明一行人终于跋涉到了南明的都城,南京。
“这样一座雄城,弃之不守,可惜啊!外郭都有三丈高,更不要说城墙了,这南京城的城墙,怕是有七丈高吧!可怜明太祖朱元璋一世英名,当初他花了二十多年的时间,征发一百五十二州县共二十余万工匠修筑城墙,同时在五省烧制城砖,建造出来的这样一座雄城……诶!”陈明感慨不已。
“公子,夏某看见这城墙,就觉得咱们的赌约我赢定了!没有人会这么傻,弃这样的坚城不守的,这样的坚城都不守,那长江以南,哪一座城能守?公子,按照赌约,我赢了就可以拿走你一样财产,但我也不多要,你再给我一个像琉球国的御酒窖那么多酒的酒窖吧,哎呀,富裕了啊,今后夏某泡澡都要用陈年佳酿泡!没上二十年的酒,咱碰都不碰一口!”夏秋风眉飞色舞的说道。
任谁看见这样一座雄城,都会生出像夏秋风一样的感慨的。
“呵呵,我这次来,不仅仅是赢这赌约,我还要带你看看一个王朝的落幕,到底有多么滑稽可笑,弃雄城不守?相比今后会发生的事,这只是小儿科而已!”陈明摇头笑道。
“哦?看来公子仍然很有信心吗,听公子的口气,那夏某可就等着看好戏咯!”
……
陈明一行人进城的时候,已经是四月三十日的下午了,扬州屠城的惨案也于前两天传到了南京,南京城的市民们看见陈明一副逃难样,急忙围上前来,询问扬州城的情况。
陈明一边挤出几滴眼泪,和南京城的市民们诉苦,一面打听这几日南京城的反应。
原来这几日扬州城的难民逃难来南京城的很少,大部分难民都被清兵杀怕了,根本不敢往大城镇跑,全往乡下去投奔亲戚去了。
本来这几天掏出扬州城的难民就很少,逃到南京城的难民,加上陈明一行人也还不到百名,扬州是江南数得上的富庶城市,南京城内有许多市民的亲戚有不少都在扬州城,这些人见着陈明等人进城来诉苦,急忙向陈明打听他们亲戚的情况。
“这位大婶,你是不知啊,观音庙左近的街坊遭的最惨,清兵的红衣大炮,轰塌的就是观音庙附近的那一截城墙,那炮弹稍微一飘,就落到观音庙附近的民居里了,光这就炸死炸伤无数,更不用说清兵进城之后,掠杀的人了,那些不会汉话的清兵,在经过屠城几天之后,所有人都会说四个汉字!”陈明坐在地上,满脸泪痕的哭诉道。
“那四个字?”周遭的一大圈南京市民脸上带着一种心有戚戚焉的表情,好奇地问道。
“蛮子献宝!”陈明声嘶力竭的痛哭道,仿佛要背过气去一般。
“哦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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