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乱着,忽闻远方嘈杂。
洪老、洪辉、狄仁杰、狄宁与众人出外一看。
只见漆黑之中,火把乱晃,一群人正朝着村子的方向行来。
众人明知是莲花寨的强人来了,皆大惊。
洪老叫道:“哎呀!强人真来嘞!”
众人还来不及思索,只听得有人叫道:“官府的走狗们!爷们儿又回来啦!”伴随着一片笑声传来。
洪老忙叫:“大伙儿赶紧地抄家伙!”
一群人却早已进了柳溪村,其中一人喝道:“都他娘的别乱动!”唬得村民们登时不敢动了。
只见那伙儿强人有将及八九十人众,然除了不多几个肥壮高大的以外,其余尽皆瘦瘦小小的。
他们手中都握着大刀,小喽啰举着火把在四周照明。
只见当先一人颧骨突出,皮肤黝黑,满脸胡茬,跟其余人一般穿着褴褛,大刀顶在肩上,扫视了一番村民们,冷笑了一声,道:“王八崽子们,又去给狗娘养的官府通风报信去?”
村民中一个胆大的指着他叫道:“柳青山!你别放你妈的屁!俺每也恨官府,报吗子信?”
强人们嚷道:“官府的走狗们!杀你们个片甲不留!”
村民们听了大怒,皆壮起胆来指着土匪们大骂:“狗东西每!有种的跟官府横去,欺负咱老百姓算他娘的鸟好汉!”
强人们喝道:“官府那群狗杂种迟早会被爷们儿剁成肉泥酱的,如今先拿你们这群狗男女开刀!官府的走狗们,准备好受死了吗?”
洪老道:“柳青山哪,你原也是俺村里的人儿,咱柳溪村儿哪一点儿对不住你?村里人儿都待你不薄,你竟做了强盗,还来恩将仇报,实在是可耻!”
村民们齐骂:“柳青山!不要脸!忘恩负义!比之官府有过之而无不及!”
却说那带头的乃莲花寨寨主柳青山,他原也是这柳溪村的村民,本是一个孝子,在家奉养老母,家中还有一个小几岁的妹子。
柳青山这人好面子,即使贫困之至,也不欲使他人知晓。
后来他母亲得病卧床,家里又才刚交完赋税,没钱给母治病,无法,只好放下脸面,村里四处问邻舍们借些碎银子花。
村里人自己尚不足,哪有与他?遂各各推故。
柳青山苦苦哀求,有些人则于讥讽之中给了些许,还说到时要来讨成倍利钱。
柳青山遂东奔西跑,四处求医,哪知庸医胡乱用药,母亲病得更重了,还用尽了剩余家资,一贫如洗。
柳青山又问村长借粮米,好说歹说,才与了他几勺。
从此一家三口一日只食一碗粥。
柳青山的妹子苦苦干活,得了痨病,却依然殷勤服侍着病笃的家母。
不久仁德县又派人来收纳赋税,其他人家还勉强将九成赋税又交上了。
衙役们来至柳青山家中,柳青山刚好当日清早出去买药未回。
衙役们遂索要税银,柳青山的妹子却说连一分也拿不出来了,只求宽恕几日。
衙役们不信,四处搜了一番,果然家徒四壁,唯灶底缸中还剩下一勺米粒。
衙役们指着问是什么,妹子答说是一家子最后的粮食了。
衙役们竟大笑了起来,故意将米粒到处乱撒。
妹子忙拥过去阻止,与衙役厮打。
在床老母本就奄奄一息,见了这场面,大叫一声便气绝。
妹子抱尸痛哭,衙役们却仍然不放,一定要那九成税银,否则便要抓她,说她谋反。
妹子一面哭,一面摇头说家里真的一点银钱都没了。
见闹得动静如此之大,村民们却并无一人来管,衙役们遂闭了房门。
村民们听见哭喊,皆唬得不敢则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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