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宇所在的屋顶,离姜家还是有一定距离的,从这里看下去,一个成人也不过拇指般大小。但是就算这样,刘宇也能分辨出每一个人,因为那些人,刘宇都太熟悉了。
那个倒在坍塌的大厅上的雄壮男子,正是姜家的家主姜德勇,他的上身有一条醒目的伤痕,几乎要将他一分为二了,即使隔着这么远,刘宇也能看的清清楚楚。
刘宇至今还清楚的记得,当年姜德勇救下自己的场景。
那是三年前的那个夏天,正是中午阳光最毒辣的时候,刘宇正在接受每天一次的例行鞭笞,他和往常一样,手里紧紧的握着手中的半个已经成了黑色的馒头,这半个馒头,正是这一顿鞭笞的酬劳。
他在奴隶主那儿呆了整整半年,可是半年都没有人将刘宇买走。奴隶主当然不会仁慈的白养着他,而当时只有十三岁而且骨瘦如柴的刘宇,除了干一些轻便的活儿以外一无是处。所幸,什么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肥胖的老板终于想到了一个刘宇能干的“活儿”—给打手练手,作为奴隶主的打手,需要给以那些奴隶们疼痛的警告,但是又不能将他们打残打废,毕竟这些奴隶所代表的都是钱啊,所以刘宇除了受一些皮外伤以外,一般都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凡事都有例外,曾经有一次,一个新来的打手就没有掌握好力度,让刘宇瘸了两个月,不过所幸的是并没有落下残疾。
不过每天这样打刘宇,却是一点儿也不过瘾,因为不管打的多重,刘宇都一声不吭,即使很多次他的牙龈都咬出了血,他也不肯叫上哪怕一声。
对于这种鞭笞,刘宇也有了一些经验,虽然很痛,却不会致命。对于不喊叫这件事,也是在鞭笞中慢慢懂得的道理。最开始被打的时候,他也曾哀嚎的求饶过,可是每次他的求饶仿佛都是在给这些打手注射兴奋剂一般,他们大声的欢呼着并更加用力的挥动着手中的鞭子,而做出这一切只是为了让刘宇发出更加惨痛的叫声,以满足他们畸形的心里。慢慢的,刘宇也纵欲懂得了一个道理,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世界,求饶并不是活命的砝码,只有强大的实力才是生存下去的希望。
即使现在,每当刘宇想起在奴隶主手中的那半年的生活时,他都会不寒而栗,似乎那一次次的鞭笞又一次打在了他的身上一般。
当姜德勇看到刘宇的时候,刘宇清楚的看到了他眼中的怜悯。他大声的将打手呵斥了一顿,然后以三枚金币的价格,将刘宇买了回去。
刘宇还记得当时奴隶主拿着那三个金币时喜笑颜开的样子,能将刘宇这个“烂手货”卖掉,显然他是万分开心的。
最开始刘宇到姜家,并没有抱着太大的期望,仍旧以为会每天挨上一顿鞭笞。结果姜德勇将他买回家后,非常细心的跟他谈心,开导他,让刘宇从之前的阴影中走了出来,渐渐了融入了姜家的生活…
可是现在,自己的这位救命恩人就这样死了,而且自己都不知道他是被谁杀死的。刘宇好恨,恨自己修为太低,当时不能与他并肩作战,抵御外敌。
不只是姜德勇,还有李婶儿、张管家、小香、小荷…,这一连串刘宇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全部都倒在了血泊之中,有些四肢不全,有些被开肠破肚,还有些被扒光了衣服…
没有谁会比曾经失去所有亲人的刘宇更加珍惜感情了,而现在,他再一次的失去了…所有!。他血红的眼中,血水和泪水混合的液体不停的从中流出,这是他自爷爷死后的第一次哭泣,他也暗自在心里下定决心,这将是最后一次。
就在刘宇在痛苦中挣扎的时候,时间也飞速的流逝着,眼看着原本就有些阴沉的天气,渐渐的黑了下来。
刘宇要等的,也正是这个时候。他慢慢的下了高楼,小心翼翼的朝着姜家外的一处两层小楼跑去。
白天的时候,他不只是自顾自的悲伤,还将姜家周围可能埋伏人的地方观察和分析了一遍,这座小楼就是其中之一。
此时虽然刚刚入夜,但是因为前几天姜家被灭门的惨案,现在已经没有人敢在这附近活动了。人们全都在家呆着,夜里连灯都不敢点,全家人拥抱在一起,胆战心惊的睡下了。
天上盖着一层厚厚的乌云,没有遗漏一丝月光。这夜,漆黑如墨,就连自己的五指,也看不清楚。
刘宇在这儿呆了三年,对于这周围的地形,他还是非常熟悉的。很快,刘宇就牵无声息的来到了这个小楼下,并成功的爬上了二楼,静静的靠着墙边。
屋子里亮着灯,两个随从正在闲聊着。聊的都是一些赌博和女人的话题,刘宇没有听到一句有用的信息。
两人中有一个剑战者和一个弓战者,这次刘宇可不敢随意的攻击。白天的对付的是两个弓战者,在偷袭之下,欺近对方的身体,都差点儿没有成功。这里面有一个剑战者,刘宇的修为毕竟还低,搞不好就会被击杀当场。
刘宇当然不是怕死,但是白白的送死,他是不会去的。
他耐心的在外面等着,等待着攻击的机会。
“滴~,滴~…”
“诶?下雨了!真是晦气。”屋里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经过这么久的观察,刘宇已经能清楚的知道,这是哪个弓战者在说话。
剑战者也跑到阳台看了看,反而笑道:“哈哈,下雨好啊,现在想看清楚都看不清了,那么就算那个姜家小姐真的回来了,也怪不得我们没看见了。”
“倒也是,这么大的雨,也不可能出去守着啊。不过还是再盯一会儿吧,不然要是有人来查岗,不好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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