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是,门打开了,却没看见那个女人,我本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一下子落空了我反而更觉得诡异,我死死地盯着门口,握紧菜刀守株待兔,等着她冷不丁地冲出来。
阿强看我鬓角冒汗了,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嫌弃地说道:“哎,我说郭灵龙,你特娘的是不是就是故意的,说实在的,我以前从内心很崇拜你,当年我们在五星红旗下,对着‘为人民服务’五个大字高喊宣誓都要做冲在前线的警察,可你却背叛了咱们五虎将大部队,私自做主报了法医学院,那阵子曹可京我们四个主动跟你喝了散伙酒,彻底跟你闹掰。”
他说到这儿,有点不易察觉的哽咽,用手点着我,继续说道:“我们都认为你是个懦夫,为此我把你送给我的篮球、足球、乒乓球、网球都统统给烧了,曹可京他们也一样,我们准备丝毫不留念对你的兄弟情,可后来我们错了,从大二开始,你就出名了,还登上了电视台节目,被誉为‘夜眼侠’、‘夜眼侦探’等等绰号,接连辅佐警察局破了好几个轰动全国的大型案件,你的这些功劳,我们四个可能付出生命都做不到,我们觉得错怪了你。”
“于是乎……于是乎我们哥儿四个就来给你负荆请罪,从大二咱们五虎将重归于好,到现在已经六年了!整整六年我们五虎将配合的很完美,曹可京当上了队长,我陈浩强没有聪明的大脑,也没有多少破案天赋,就拼死拼活地冲在前线,鲁有为是踩点收集情报的,韩凌风冒着风险做卧底,我们没有任何怨言,我们对得起为人民服务五个大字!”
“就因为你是个编外人员,是个法医,是个杂志社的小编辑,曹可京顶着巨大的压力,每次案件让你参与进来,已经是破例了!你一直没有让我失望过,你就是五虎将的主心骨,你是个智囊,你现在这是怎么了?”
“你是不是后悔做个编外人员了,你是不是后悔去当法医了?你别在这里抽风,我怎么看你都是故意的,不认真对待,你去你的杂志社喝你的小茶,岂不是美哉?啊?”
阿强像机关枪一样说完,缺氧地插起了腰,呼出了一口气,掏出手机走到窗前,去给曹可京打电话。
阿强是真生气了,我脑子猛地嗡了一声,心中冒出一个念头,心说阿强骂得对,骂得对啊,我破案的时间也不短了,什么案件没接触过,按照过去的经历来看我今天,确实感觉像装出来的,这对阿强来说,这确实是一个赤裸裸的侮辱。
我的脑门瞬间就像瀑布一样冒出了冷汗,我也觉得我不应该当着阿强,反应的这么敏感,立刻我就扪心自问,郭灵龙啊郭灵龙,你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了,你到底在干什么?
根据墨菲定律,人越害怕发生的事情,就越会发生!这两天发生的这一切,应该是把我做法医这么多年的恐惧从内心深处,一下子给那个断了脖子的女人给爆发了出来,我脑袋忽忽悠悠地开始晕起来,耳朵边上响起了解剖尸体时,切割肌肤的声音,眼前闪起了雪花,无数张我解剖过的尸体面孔,向我飞撞了过来,我啊了一声,开始用胳膊挡在脸前。
阿强被吓了一大跳,挂掉了曹可京的电话,以他对我的了解,见我这样张牙舞爪可不像是装的,一时间竟然难以置信,当场傻在那儿看我直播。
我看到无数个穿着白衣披散着长发,被我解剖过的人,手持手术刀向我飞撞了过来,手术刀都扎在了我身上,一下子变成了一个刺猬,我知道这是幻觉,我心里明白,可最可笑的是我还是非常的恐惧,我想拔腿逃离这间屋子,可发现我的腿已经酥软的不成样子了,紧接着我的心跳飞快地跳起了,我脖子上的大动脉都感觉在突突直跳!
怪事!心说这真他娘的怪事!我怎么会变成这样,即使我还保持着最后的清明,可我依然扑通一声栽在了地上,嗓子一痒嘴里吐出了白沫,我的手脚不听使唤地抽搐起来。
阿强卧槽了一声,已经来不及扶住我了,冲过来把我抱在怀里,吓得要命,他慌张地大喊道:“郭灵龙!郭灵龙!你他娘的怎么了?快醒醒快醒醒……”
我的耳朵嗡嗡地耳鸣起来,阿强后续喊的什么话,我已经听不清了,不过居然发现他的动作被无限的放慢了,就像是有人看电影他为了发现细节,就故意放慢了播放速度,在这个速度看来,阿强嘴里喷出来的吐沫星子,梨花带雨毫不留情地喷在了我的脸上。
紧接着我的近视镜被阿强给晃荡掉了,视线一下子迷离了起来,朦朦胧胧好像立柜里刘小年的小叔站了起来,他的身形黑乎乎的,看不到他是什么表情,只是他的脑袋以一个诡异的姿势耷拉在肩膀上,像美国大片里的僵尸一样,冲着我走了过来,我吓得要命,想动又动不了。
我眼珠转了转,看向了门口,我更吃了一惊,我发现在门口上面的天花板上,倒吊着一个穿着灰色睡裙断了脖子的女人!他就像蝙蝠一样倒吊着,她咧开嘴露出尖利的牙齿,挥舞着手臂就向我冲了过来。
这个女人从天花板上扑下来,裂开狰狞地大嘴,一口咬在了我的脖子上,我能感觉她的嗓子里的小舌头,在我喉结上跳动!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在医院的病房了,方便的桌子上放满了花篮,以及各种吃的喝的,我发现这是一个单间啊,靠,待遇不错呀,由于我没戴近视眼镜,所以看什么都大概是个轮廓,我动了动手脚,发现能动,并没有什么不舒服的迹象,我又抹了抹脖子,心说我脖子没断吧,我扭了扭发现完好如初!
我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气,经历了这次恐惧,我好像跟过去的恐惧干了一杯,喝了个散伙酒,想想那些被我亲手解剖过的尸体,我又恢复了当初的冷静。
双手撑起身体想起来,可发现盖在我肚子上的被子上,像是挂了一条黑色的瀑布!并且感觉肚子上压了一个东西!
我忙从桌子上摸到近视眼镜戴上,才发现一个女人趴在了我的肚子上,她的头发太长了,简直可以用长发及腰来形容,她身穿紫色的贴身毛衣,看到她的衣服我长呼出一口气,心说幸好不是灰色的睡裙啊。
不过这是来桃花运了嘛?这可是名副其实的美女投怀送抱啊,呃……美女,对,我得看看她长得漂不漂亮,要是个丑八怪,那可就不是桃花运了,那没商量,这种便宜给我八百万美刀我都不占。
想到这儿,我伸出小拇哥儿,小心翼翼地将她侧脸的头发勾起来,这一勾不要紧,简直把我的春心给勾出来了,我心中非常吃惊,这是警花小丽!
她的脸庞线条很美丽,一般人从鼻孔这个角度看的话,多少要拉低颜值,但是她不同,丝毫不受影响,反而好像更漂亮,我竟看得发痴了,心说上次怎么没发现她这么美,昂,也对,上次是第一次见面,她盘起了长发戴着大檐帽,又穿着宽松的警服,她虽然高挑,但我也不矮,小时候的绰号就是傻大个啊,所以还是要比她高个十五六公分,这样一来,当时在急诊室的外面,实则我只能看得见她半张脸,不过当时即使是看见半张脸,也觉得很漂亮。
小丽被我一拨弄,轻哼了一声,睁开眼睛就醒了,我没想到她醒的这么快,手想撤回来也已经来不及了,她将我小拇指勾里的长发收回去,小脸蛋刷地一下子红了起来,想被切开的猕猴桃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对着我直放小星星。
我还是僵持着原来的动作,忽然她的动作也变得缓慢起来,她直起身子露出胸型,这毛衣太特么贴身塑形了,我分明还看到抖了抖,脑子里轰地一下,仿佛是哪个神经元已经承受不住这种刺激了,接着鼻子就是一酸,一股暖流顺着鼻腔就淌了出来。
“呀,郭探长,你怎么流鼻血了。”小丽担忧地看向我的鼻子,站起身到旁边的桌子上去抽纸巾。
“额?啊!”我才发现自己失态了,赶紧要拿病号服的袖子去擦,小丽抓住我的手腕,叫我不要这样,就拿纸巾给我擦了擦,我刚想编个幌子解释一下,没想到她直接给我搭台阶,说我是上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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