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黎明总是伴随着干燥,灰尘在灰蒙蒙的黎明下跳动,远处的地平线慢慢浮现出光线,天还没有大亮。
这个小小的聚落地就慢慢有了人活动,三三两两的村妇,光着足踩着黎明未出的泥土,小小的身子上扛着劳作用的工具,一深一浅的脚印交互流入农田中。
时间正值七伏天,白天的闷热能让每一个劳作的人汗如雨下,所以勤劳的人们总是赶在天大亮之前,把重活先做一点,那么自己晚点的时候就能稍微轻松点。
一大早,陈川推开了有些慵懒的伸了伸自己的腰,长舒了一口气后,陈川推开了门,发出老掉牙的声音,陈川用鼻子嗅了嗅味道,泥土和木材的味道混合在一起。
睡得很不舒服,毕竟只能蜷缩在墙角,陈川稍微的用房屋里仅有的麻布和蒲团来做自己的“床”,但是陈川已经很满足了,或者说不是满足,而是对比露宿野外自己现在可能感到的是一种幸运吧。
人类历史中,屋子这种东西总是会给人一种所谓的安全感吧,而关于家这一概念更是被人们形象化,具体化,物质化——房!
所以陈川在来到秦朝这两天,终于睡到了一种安心的觉,心情有点好的陈川嘴里轻哼着莫名曲子,迈腿走出了房间。
天色依稀可见,残留的夜色想努力的笼罩着,而晨曦则不可阻挡的打破了暮色。
身心舒畅的陈川看着路上三三两两的人,露出了有些诧异的神色,因为他发现,自己看着的人好像都是女性?难道说在这个时代干农活的都是女人吗?女性能顶半边天?陈川有些哑然,然而好奇心又驱使他不自觉的观察着。
“因为他们的父亲,丈夫,兄弟,儿子都被抓去服徭役去了。”
陈川身后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个声音,声音有些略带沙哑的沉重感,这种沉重让陈川有些起了鸡皮疙瘩的感觉,就像被一头猛兽顶上了的感觉,陈川发怔了一下。
肩膀带着脖子向身后转动,头微微侧了过去,回头见。
原来是一个浓眉大眼的男子站在自己的身后,一头黑白相间的长发被黑色的布巾包裹着,下巴处同样黑白相间的浓髯,让男子显得有些英武和严肃,一幅和自己前面看到的那个老丈差不多的打扮。
但是陈川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个有些英俊的大叔,陈川莫名的感觉到一种被人看穿了的感觉,目光上移到面前这个男子的脸上,男子身高和陈川差不多,而陈川的目光上移,不自觉的就看到了那双显得有些浑浊但是清亮的眸子,而陈川也和这个突然出现的大叔对视着。
只见这个男子略微皱着眉的看着陈川的头发和相貌,陈川能清晰的看见男子的眉毛皱成一团,让本就严肃的相貌更加的有些不言而威,目光缓缓停留在陈川的手掌间,男子的眉头有微微送了一些,同时涌上来了一幅惊疑的神色,但是还是没有说话。
陈川能感觉到他的目光正在扫视着自己,审视着自己,而自己能做的也只有让自己显得更加挺拔,身子微微的前倾,挺直。
然后他又努力的让自己放松,毕竟身为一个现代人,陈川该有的社交礼仪还是有的,而陈川也准备开口打断了僵局。
“小子有礼了,敢问大伯是何人?而刚刚说的那段话又是什么意思?”
“后生,你是何人?家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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