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编历一三三四年,大员朝。
夜色已深,赢州武家庄一座普通民宅内,幼小武五正就着昏暗的灯光埋头修鞋,灯火如黄豆般大小,一个伸腰,引得火焰一阵跳动,他连忙矮身双手护住油灯,看着床上酣睡的温良弓,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突然,武五感觉一阵冷风吹过,扭头看去,原本插好的房门不知道怎么就开了一条缝隙,呼呼的冷风正从门缝中灌入。
武五站起身想关门,油灯一下被风吹灭,一时之间,屋中陷入收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
武五从怀中摸出火折子,弯腰点燃油灯,起身刹那一张惨白的脸出现在眼前,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少年的心脏也停止了跳动。
“唉呀!师...父,有...有..有鬼!”武五一跳三尺高,连滚带爬的扑向温良弓。
床上酣睡的温良弓弓被武五拽住衣角,终于抬了抬眼皮,呢喃了一句:“不就是僵尸么,莫吵莫吵,再睡一会。”
这话云淡风轻,颇有一番白马坡关二爷的气度,僵尸头在脖子上转了几圈,像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迈开腿一步一步逼近二人。
武五已经被吓得失了声,摸到了床上,一下滚到师父身后,抢过师父的被子将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
这么一通折腾,温良弓自然无法再睡,他呆坐床边满脸痴傻,显然还未睡醒正发癔症。
那僵尸见那他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更加愤怒,走到身边,呼呼的朝他吹着冷气,被冷气一激温良弓清醒过来。
看到近在咫尺的僵尸又看看床上那团瑟瑟发抖的被子叹了口气:“它两只眼睛两只耳朵一个鼻子一张嘴,你也是两只眼睛两只耳朵一个鼻子一张嘴,你怕它干嘛!”
僵尸受到如此轻视,愤怒到了几点,一下揪掉自己的头,托在手中,朝着温良弓嘎嘎怪笑。
若普通人见这情景定然吓得魂不附体,但温良弓反而高兴起来,只见他对着那团瑟瑟发抖的被子兴奋说道:“你看这僵尸脑子确实不好用,之前有脑袋的时候我就不怕它,现在它把脑袋摘了,少一零件,我不就更不怕了吗?”
这一番话说的诙谐,被子中的武五也探出头,突然僵尸双手把头举过脖子,看样子是想把头接回去,可就在这一霎那,武五出声:“师父,踹他屁股!”
温良弓闻言瞅准机会伸出双腿,一下踹在僵尸右边屁股蛋上,僵尸受力重心失衡原地转了一多圈扑倒在温良弓脚下。
这一下可就悲剧了,刚才它准备把头安回身体上,这么一转正好安反。
摔倒之后的僵尸四肢朝下脸朝天,它见温良弓有继续动手的意思,情理之中一个鲤鱼打挺便翻了起来。
原本僵尸倒的地方正在温良弓脚下,它这么一挺二人直接来了一个零距离接触。
于是僵尸起身后状况就是上边一人一尸嘴与嘴相对,下边则是僵尸的屁股撞在了温良弓的……之上。
武五见一人一尸贴在一块扭来扭去不禁乐出了声:“哈哈哈,这僵尸屁股扭来扭去像极了村中驴子配种!”
这话让僵尸原本惨白的脸上泛起一缕潮红之色,似是颇为害羞一般,转身想跑,却忘了头身相反,一下贴的更紧。
武五笑声更大:“它还抱你!哈哈哈!”
温良弓被僵尸抱住,也是纳闷:“只听说过人有龙阳之好,难道僵尸也有?莫非这人死前是个卖屁股的,今晚来我家.....过过瘾?”
想到这里温良弓身上一阵恶寒,鸡皮疙瘩密密麻麻的长了出来,他一抬脚将鬼魂从床边踢到了门边,最强更是恶狠狠地骂道:“去你娘的,老子不走旱道!”
话未落武五接话好奇问道:“师父,什么是旱道?”
僵尸心中也冤呐,自己一个堂堂七尺男尸,被这恶心的家伙说成兔儿爷,任谁也受不了,张嘴便想解释,一情急忘了自己舌头烂没了不能说话。
于是师徒二人看到一个僵尸对着温良弓吧唧吧唧吧嗒嘴,同时嘴里口水飞溅。
此情景让温良弓彻底暴走他顺手抄起板凳劈头盖脸的压在僵尸身上,嘴中骂骂咧咧:“去你二大爷的,鸟都烂掉了还意淫大爷,能不能有点出息,把心用在修魔害人上,能不能有点出息,能不能做个魔头?”
僵尸被这人又打又骂,心灵和肉体遭到双重打击,尤其温良弓语言攻击太过恶心,让僵尸气的差点还阳,最后它实在承受不住殴打谩骂,“砰”的一声解体了。
即使僵尸解体了,温良弓好像没过瘾一样,继续骂道:“什么东西,占我温良弓的便宜!”
武五也在一旁拍着马屁:“师父好厉害!”
这师徒二人什么来历?竟然对这僵尸毫无惧意。
先说这武五是武家庄武老二第五个孩子,自幼顽皮至极,追猫逐狗,捉弄鸡鸭,无恶不作,惹得四邻怨声载道。
武老二每次管教,甫一动手,武五便叫嚷的如挨饿驴儿一般,四邻听到这震天的哭喊,便又反倒劝起武老二来,见管教不了,又怕儿子学坏,便凑足了银两将武五送到温良弓这里寄养。
这温良弓是五六年前定居武家庄的,他自称是某镖局的镖师,年纪大跑不动,看着武家庄风水不错,便来这里养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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