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优怡的提醒,菲恍然大悟,焦急的看,却没接过她递来的针线,起身冲到车内驾驶座,打开扶手箱,拿回来一个煤油打火机,回到原来的位置,递给优怡让她反复把针烧一烧消毒。
接着自己打开一瓶碘伏消毒液,先倒在手掌心,把线全部浸透,然后把手全面的搓洗一番。她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对不对,书上没写,可是“感染”两个字刺激着她,她害怕,如果伤口恶化,她们处理不了,帅已经不清醒,又下不了山,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她只能尽一切可能………………
接过优怡烧好的针,穿好线,打个结,对着伤口,再次犯了难………这,怎么缝?……………
两个女孩儿四目相对,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无助,瞬间软下身来。一丝微弱的声音飘进耳朵:
“没事儿,大胆的缝,就像你在家给我缝的衣服那样,当它是块猪肉就行…………我不嫌丑”
菲瞥了他一眼,都这会儿了,还有心思开玩笑…………想想也没别的办法,趁早背过身去不看他,就当他是头死猪,狠狠心,对着这条长约7厘米的伤口,从伤口内侧向外穿出,无视帅再次发出的痛呼,稳稳的把线抽到尽头,再此落针,戳入伤口缝中,从另一侧穿出,如此往复…………
不知道过了多久,太阳都已经落山,天色逐渐暗下来,终于在天黑之前………………菲把线打了结,接过递来的剪刀,剪断线,交给优怡收起来。
伤口还在一点一点的向外渗血,拿过急救包内成卷的纱布,把刚才叠成块状的纱布放在伤口上,优怡眼疾手快,双手抱住帅的腿吃力的抬起来,跟地面留出空隙,菲把纱布一圈一圈缠绕上去固定住,末了还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书上说不能一直绑着伤腿,会血液循环不畅,于是解开了帅大腿根部的狗狗牵引绳,扔给趴在一边的坦克,狗子立刻咬住绳子,仍然趴在原地守护它的主人。等做完一切,回身看着帅,喊了两声没叫醒,脸色惨白的样子实在于心不忍,决定让他休息一下。
天色已经一寸寸暗下来,危险并没有远离,菲不清楚那帮人会不会立即搜山,但是地上的那些物资就是定时炸弹,坐以待毙不是明智之举,必须尽快转移。主意已定,转头对优怡说:
“咱们不能一直这么干等着,我俩之前在这附近找到了以前建造的防空洞,入口非常隐秘,咱们去那儿,我们先把帅送过去,再来连夜运物资,同意吗?”
优怡把视线从晕倒的帅身上收回,认真的看着菲,郑重的点点头,眼神不再悲切,仿佛一下子长大了,她向菲建议道。
“好,咱把这里的东西堆到一起,再一人背个双肩包吧,带点药品和食物过去,可以节省时间。”见对方点头,两人立刻行动起来。
天已经黑透了,两人找出便携手电筒,叼在嘴里,动作迅速的把东西聚成一堆,各自挑了一些东西装满双肩包。菲找出她的“战斧”,就近砍下一些树枝,利用上面茂密的树叶盖住地上的物资。帅醒来看到两人正在忙活着,急忙喊她们,听到帅的动静,菲激动的差点跳起,嘴里的手电掉到地上,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帅见此心慌的催促她们:
“过来过来!关了手电,这样不行,他们会寻着光线找到我们的位置!”
两个女孩儿没有想到这层,慌忙关掉塞进包里,世界一下子重又陷入黑暗,眼睛适应了一会儿,借着微弱的月光,慢慢的向帅的方向走去。
待说完计划,三人决定立刻动身,菲给坦克拴上牵引绳,套到自己左手腕上,为了避免它夜里受惊乱叫,带上了嘴套。两个女孩儿架着他的双臂,艰难的向大山深处走去…………
树林里极易迷失方向,加上又是深夜,看不清路,被绊倒了无数次。菲不停的掏出指南针辨认着方向,即便如此,还是绕了许多弯路。菲让两人一狗呆在原地保留体力,她自己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先去探路。
等菲走远,周围安静的只有虫鸣和风吹树叶的“哗哗声”,帅强打精神击退如潮的困意,看着菲离去的方向,用仅容两人能听见的声音,愧疚的说道:
“对不起,我没保护好你姐姐,我…………”话未说完,优晴出声打断了他。
“不,你没对不起谁,没有你们俩,等这帮人到了露营地,我们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帅明白她的意思,没有回话,但这不能抹平自己独自逃生带来的自责,心里依然挥之不去的挫败感,他不愿想象,自己离开后,那帮地痞会做什么,他们已经把恶和猥琐写在了脸上,他想过杀了优晴,帮她解脱,可是…………那还是个活生生的人啊,他真的下不去手……
优怡吸了两下鼻子,深吸一口气,继续说:
“我姐的信…………她什么时候给你的?”
“她没亲手交给我…………快装完车……她说再去屋里拿什么东西,就被那些人挟持了…………我想救她的……我真的想救她…………信在方向盘上…………她让我带你们走”
帅有点气喘吁吁,坚持着说完,优怡听完哭了一会儿,帅没有打断她,由着她发泄完情绪,良久,优怡抽哒着止住哭泣,盯着月亮看了好一会儿,转过来看着黑暗中帅的轮廓,坚定的说:
“你不用自责,U w.uuknsh.都是天意。我猜到我姐可能被咬伤了,你们救了我俩以后,她一直对自己的伤闭口不提,经常看着绷带出神…………一开始,是她坚持要跟着你们的,现在想来是给我找条活路吧………她写信的时候就想独自离开了,我姐,你是带不回来的。再说,你都受伤了,如果再为了我姐搭上命,那才是我们对不起菲了。”
说完,继续抬头看着月亮,一夜之间,这个姑娘长大了,褪去脆弱,满脸坚毅。月光映在优怡脸上,仿佛轻纱笼罩的雪莲,纯洁坚忍的绽开在黑暗密林中。
两人接下来都没再说话,直到一阵“悉悉索索”的树叶拂动声——菲出现在面前,两人才松懈心神,不是搜山的就好。这次很顺利的找到了防空洞入口,安顿好帅,把坦克留给他,倒空背包里的东西,两个女孩儿马不停蹄的开始了物资搬运。在这个静谧如往常的深夜里,为了生存,她们不惜一切,跟时间赛跑,向体力宣战……………………
露营地一片灯火通明,这帮人找到营地内的发电机,连上几个硕大的探照灯吊起,为他们安营扎寨提供明亮。除了佑哥,花臂磊子等两个心腹,以及女人们有资格住进房车里,其他人都必须在今晚扎好帐篷才能睡觉。
正往地上砸钉子的明子,直起身捶捶酸痛的后腰,抬眼望向远方的山林,忽然一道光线从树林里升起,划过天空,但很快就消失了,再没出现。
明子盯着那个地方看了一会儿,前后左右看看四周,大家都在低头忙碌着,默默的弯腰,继续手里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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