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时间:2020-02-16
打小就叛逆,骨子里,从不愿按父亲指引方向走。没办法,性格使然。
父亲是中学教员,国语教得很“地道”,尤其写作,堪称“一支笔”。
后来,“一支笔”荣耀为“笔名”,升华为身份符号。
他心里,褒奖含义远远大于负面的,也就懒得“较真”。私下,好像还惬意得很:不服?你“露脸”试试!
这不,密密麻麻的方块字,就像出征前“千军万马”,一番“运筹帷幄”调教,变幻莫测着作战队形,士气高昂得“攻城略地”,一次次“占领”国家级刊物制高点。
稿费清单,雪片般飘来,就像一面面胜利的旗帜啊,那可是“指挥有方”的奖赏啊。
这类“奇迹”,发生在我的童年。
别人眼里,父亲是“玩”文字高手,“神奇”得就像他那亮晶晶的脑门,个性得无法“复制”;我的心里,却从未觉得多么雄伟高大,父亲而已。就像一群黑压压的蚂蚁,不知何故,纠缠得不可开交,小孩子只是置身度外的盯看一会罢了。
谁知,他早就盘算好了“小九九”,酝酿足了“大阴谋”。
于是,再熟悉不过场景,就拉长成了“大型”电视连续剧,一经上演,就是五个漫长春秋,那可是整整走完了一个小学学段啊!
记得,从我牙牙学语时起,他就有条不紊的“启蒙教育”了:每天早上,睁开朦胧双眼,跳入眼帘的人间第一“高人”必然是他。都不知道什么时间坐在那儿,更不知道“呆”坐了多久。
时间长短,可以忽略;他的“形象”,却无论如何“省略”不了,烙印一般。
不信,请看:笑眯眯得紧挨着我,左手擎着一本刊物,右手习惯性轻轻捏捏我左耳朵,以示打着招呼,那意思很明确,“你可醒了!那就不客气了,开讲了”。
我耳朵垂根很大,嫩肉很厚,父亲很自豪,笃定此等“菩萨”女孩,将来肯定“鸿福齐天”:竟然信这个!
不管阴云密布,还是艳阳高照,他都会定时“上岗”,适时开讲。
伴我“懒床”朗读文章,成了他每天必做“功课”,就像虔诚的基督徒准时做着礼拜。
说实话,以他的高度,苛刻秉性,那些个文字,一定像皇宫选妃子一样,精挑细选,“沙里淘金”,最终挑剔为他心目中的佳作。
你听,他会动用不同腔调,畅快淋漓得一气呵成,从未重复过。看来,之前,一定不只拜读一遍。
他爱“反刍”,就像黄牛一样。这可是他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他说牛的“反刍”功能真是不少,那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消化过程,就像人要真正掌握新知识,把握新学问一样,不反复咀嚼,必然囫囵吞枣,食而不知其味。
他的“反刍”理论,直到小学二年级下学期,我才弄明白了真意。
有时,他会读着读着,模仿起女声,怪怪的,小孩子起鸡皮疙瘩的感觉;超过三十秒,鸡皮疙瘩就掉一地;他却好像进入了角色,咬文嚼字陶醉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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