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青刚从省政府出来,陈大正便领着两辆已经等待多时的黄包车迎了过来,两人坐上黄包车直奔位于城郊的省保安司令部。
和富丽堂皇、温暖宜人的省政府相比,保安司令部可就寒酸多了,天上北风呼号,地上积雪满院,只有一条通向办公楼的路被打扫出来,两个大铁门在北风中来回吱吱呀呀的扭动,要不是门口挂着一块省保安司令部的牌子,陆文青差点以为走错了地方。
陆文青走到门岗处,敲了敲玻璃,哨兵拉开一条窗户缝,问陆文青想找谁,陆文青说是来给新组建的民团登记的,门岗里面安静了一会儿,然后从里面递出一张小纸条,歪歪扭扭的写着二楼东头第二间七个字。
陆文青按着纸条上面写的找到地方,右手食指和中指曲起,轻轻敲了敲门,然后站在门口等着。
过了有一分钟,里面没有任何动静,又敲了两下,还是没动静,陆文青下楼又回到门岗处,敲了敲窗户玻璃。
“干啥?”窗户被拉开一条细缝,一个不耐烦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陆文青没答话,从兜里拿出一张五块的法币塞到窗户缝里。
“想问什么快说。”
整扇窗户被打开一多半,一个头发纷乱一口黄牙的哨兵从里面探出头来。
“这屋里的人在里边么?”
陆文青把纸条递给哨兵。
“使劲敲!”
哨兵看了看纸条,歪着头想一阵,扔下仨字把头缩回岗哨里,然后把窗户关的严严实实。
问了一趟里面有人,于是又回到楼上继续敲。
“敲什么敲,侬有病是伐啦?”
连续敲了两三次之后,门里终于有一道不耐烦的声音传来,一个浓妆艳抹穿着厚厚皮草的女人打开了房门,一脸不耐烦的看着陆文青。
“侬是谁?有啥事体?”
见门口站着一个不认识的人,女人收敛了下不耐烦的表情,倚着门框斜着眼打量了下陆文青,然后开口道。
“奉军事厅和第四专区孙主任命令,前来备案。”
陆文青把孙桐峰的公函和军事厅的批条一起递过去,然后一脸严肃的开口道。
这种女人他以前见的多了,最擅长的就是欺软怕硬,如果实话实说是为了自家民团来备案的,说不定这女觉得自己软弱可欺就会对自己挑三拣四的找茬。
为了避免麻烦,陆文青干脆扯虎皮做大旗,搬出军事厅和孙桐峰两人的名号来。
果然,女人一听陆文青张嘴就是军事厅和孙桐峰,脸色立刻变得惶恐起来,忙不迭的把陆文青请到屋内,然后翻箱倒柜的找茶杯泡茶。
“不必了,你赶快备案,备完案我还要回第四专区向孙主任禀报。”
陆文青心中暗自好笑,脸上的表情却愈发严肃,目光冷冰冰的看着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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